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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风吹来,巨人四周的植物摇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仿佛在歌唱,在祷告。
    “我们在天上的父,祢的名即为神圣,祢的姓应为万世赞颂,祢即唯一,祢是我们的父。祢天上的国注定降临,我们奉祢的旨意在地上行走。我们呼吸的空气,我们享用的美食,我们拥有的一切,皆是祢赐予的。”
    “仁慈的父,我向祢祷告,祈求祢的宽恕。”
    山坡上,一片悬崖突兀地冒了出来,能将下面一片原野都收归于眼底。
    他已经来这里很久了,目睹了荒野上发生的一切。
    然而不管下面怎样发展,巨人站起抑或是倒下,他都没有任何反应,担当这一切结束了,他跪在了地上,低诉他的罪孽。
    “仁慈的父啊,我要向祢坦诚,我有罪。今天又有一些羔羊死去,回归祢温暖的怀抱,致使这一切发生的,是我。”
    “仁慈的父啊,他们本不应死去,本不应带着无知的死去。是我,是我让妻子的丈夫,让孩子的母亲,让母亲的孩子,让我的兄弟姐妹们冰冷地死去,他们都被消解。父啊,我犯下了许多过错,并且未来也将继续我的罪孽。”
    “仁慈的父,我已坠入罪的国度。”
    他低头诉说,声音穿过悬崖,在空荡荡的山谷中回响,被风一吹就没了。
    几滴露水滴落,打湿了他黑色的礼服。
    黑色的礼服,白色的领子,胸口的口袋放着一张手帕,胸襟别着一枚蓝色的胸针,往下是整整齐齐的内衬和马甲。
    他应该出现在晚宴,抑或是教堂,而不应该在郊外的夜。
    “仁慈的父啊,我的双手沾满无辜者的鲜血,弟兄姐妹们的魂灵时常追着我嚎哭。我跌进了无穷尽的深渊,我堕落了,我憎恶,我丑陋,我卑鄙,但是仁慈的父啊,请让我亲吻一下祢的衣袍吧。虽然我明白我早已恶贯满盈,罪无可赦,但仁慈的父啊,我毕竟是你的儿子啊,仁慈的父啊,我爱祢,我爱祢胜过我的一切。尽管无边罪恶深渊的火焰在汹涌燃烧我,但都不及我对祢的爱。”
    “仁慈的父呵,为什么世上有那么多的苦难,为什么人们有消解不掉的原罪,为什么世上仍有罪恶,仍有邪恶。仁慈的父呵,祢为什么没有宽恕我们的罪,免了我们的债,使我们免收永恒的折磨。”
    祷告声渐渐变低,男人的头颅也埋到了最低,和湿润的泥土齐平。
    他最后的祷告也从厚重的土地中蔓延出来。
    “父啊,祢忠诚的羔羊在此向祢祷告。愿祢的国度降临,愿荣耀和正义的胜利总归祢。赞美祢,真诚地。”
    是的,他是那么虔诚地信仰着他的父。
    哪怕祂并不是那么真实的存在,其实也不必真实的存在。
    因凡世是虚幻,所以父便成为了真实。
    倒悬的菲勒斯。
    他者性的诞生。
    意义的消解。
    范式、想象、共同、秩序、牺牲、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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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打工皇帝转过身说。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道士笑吟吟的赠上临别词。
    他们面前有一艘大船,好些人都在装卸货物,等会它就会起航,历经一个星期,最终到达华夏。
    打工皇帝无奈的笑了笑。
    来霓暹“出差”,谋求升职只是他的托词,道士肯定也知道,但他还是这么说,这个糟老头子就非常有恶趣味。
    “真的不呆久点啊?后续还有一个很大的行动,那个叫命命鸟的人肯定还能再深挖一下,你不立个大功再回去?”道士蛊惑道,他对打工皇帝手中的【佛国】非常眼热,而且他本身也是极强的战力,很值得拉拢。
    “别立flag了,上次说‘最后一次’行动,好悬没死在那里。”打工皇帝连连摆手,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对之前的遭遇仍然心有余悸。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道士问道。
    他因使用【佛国】而昏迷,后来发生什么事却是不太清楚,再后来,他也看过调查员们写的报告,但大多写得语焉不详,当中的内容更是让他感到荒谬。
    “这……”打工皇帝摸了摸鼻子,回想起当时见到的情形,现在还有些止不住的战栗。
    超越神的力量,完全是看不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可能已经超越了他们的理解与认知吧。
    他从怀里掏出一份报告,递给道士,说道:
    “这是我准备递交给上面的报告,你看了就知道了。”
    严格来说道士没有权限看这份报告,因为不是一个部门,这报告的密级又很高,但他们此时在霓暹,又是经历同一事件的战友,也就没那么讲究了。
    道士打开报告,细细地看了起来。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将报告半掩,神情严肃地问道:
    “这里面写的都是真的?”
    “已经往保守的方向写了,当时的情景只会更夸张。”打工皇帝同样严肃地回道。
    调查员写报告,里面可以有自己的猜测,但不能夸大或隐瞒事实,也不能说谎。
    道士紧锁眉头,“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是人类拥有的力量啊……”
    打工皇帝忽然很想抽烟,他想了一夜这个问题,道士的心路历程他都经历过。
    他拍了拍道士的肩膀,很恶劣的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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