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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微惊,没有想到沈羲和会如此说。
“既不是谢国公所盗,为何御赐金牌会落在谢氏祠堂?”祐宁帝问。
“这便要问谢国公。”沈羲和淡淡扫了一眼依然叩首于地的谢国公,“陛下应是知晓,昭宁日益康健,这得益于一位大夫,这位大夫不是旁人,正是与谢国公义绝改随母姓的齐大夫。若非为了救治昭宁,齐大夫是不会再入京都这个伤心地。
前些时候昭宁撞见谢国公与齐大夫多有争执,甚至带着家仆要强行带走齐大夫。可昭宁的病刚有起色,离不得齐大夫。又不能任由齐大夫因昭宁照顾,受人强压欺辱。
故而左思右想,便将陛下御赐于昭宁的金牌暂与齐大夫……”
说到此,沈羲和不免解释一句:“昭宁并非心存不敬,齐大夫亦是陛下看着长大,定是知晓他为人如何,换了旁人,昭宁便是惜命,亦不会以御赐金牌相护。”
谢韫怀,祐宁帝曾经亲自赞扬他:龙章凤姿,玲珑心思。
便点了点头,沈羲和见此接着道:“御赐金牌在齐大夫身上,齐大夫每三日要入府为昭宁复诊,今日却失约,昭宁断定他是被人羁押。”
意味深长看了谢戟一眼,沈羲和道:“齐大夫玉人仙姿,时常往来城内外,守城将士都识得,昭宁略一打听,守城将士说他三日前与谢国公府下人一道入城,之后再无出城。”
沈羲和自然不能一口咬定谢戟就是偷了御赐金牌,这个局虽然完美,可祐宁帝不是傻子,他没有证据不代表他没有判断之力。
若是她给谢戟扣一个盗御赐金牌的莫须有罪名,祐宁帝就要猜忌她了,因为她开始肆无忌惮对朝中重臣下手。
此刻换了一个说法,才是合情合理。
顿了顿沈羲和轻声一叹:“想来是御赐金牌于谢国公而言,大不过亲情人伦。亦或许是谢国公念子心切,才将齐大夫绑了回去。”
天地君亲师,君在亲之前。若是谢韫怀真的亮出了御赐金牌,谢戟还将他扣留,那就是藐视君威,扣不成一个盗御赐金牌的罪没关系,这个也不遑多让。
“谢戟,可是如此?”祐宁帝沉声问。
谢戟心思百转,经过和沈羲和一个交锋,他谨慎了,这个尚未及笄的小女郎,根本不是寻常女郎,心思深沉缜密,不容忽视。
“回陛下,微臣确然带了犬子归家,也确然想要化解父子间的龃龉,却未强留,亦未见到御赐金牌,微臣绝不敢对陛下不敬。”谢戟回答可退可进。
便是真的在谢府找到了谢韫怀,他也说过的确请了人来,没有强留,谢韫怀也许是自愿留下。
“谢国公所言,与尊夫人可大相径庭。”沈羲和慢悠悠开口,“我一入府便言明来寻齐大夫,尊夫人一口咬定未曾见人,也不识得齐大夫。”
“回禀陛下,犬子对臣妻多有成见,微臣并未告知她私下令犬子归家,故而臣妻不知。”谢戟圆得很快。
沈羲和短笑一声未语。
谢戟听后又道:“陛下,适才刘公公与戚将军已经搜了微臣府邸,并未见着犬子,可证犬子并未被臣强留。”
“谁知你谢府有没有密室?”陶专宪接话,“郡主的金牌赠与了齐大夫,齐大夫如何会将金牌遗留在谢府祠堂?还是在先祖灵位之后,先祖灵位……”
谢戟选择不争辩,以免多说多错:“陛下,微臣不知。”
第195章 对她并无私欲
大殿内一片寂静,香炉轻烟飘飘,芬芳的气息拂过每一个人的鼻息,各怀心思。
这一下祐宁帝也不好定论,谢戟没有偷盗御赐金牌,但是御赐金牌出现在了谢家。沈羲和亲口说御赐金牌暂时给谢韫怀傍身,毕竟谢韫怀关乎着她的生死存亡,这一点祐宁帝也不好苛责。
谢戟也承认谢韫怀去了谢家,御赐金牌便是遗落也不应当在灵牌之后,灵位之后倒像是特意藏起来,也能说是谢韫怀刻意陷害放下。
相较于前者,祐宁帝并非偏袒,他更觉着后者可能性大,谢戟应当是不会对先祖不敬,将金牌藏于此处,且他若是拾到金牌,应当立时送到自己的面前,如此一来不论是谢韫怀还是沈羲和都要被问罪,没有必要留着御赐金牌陷于被动。
沈羲和垂着眼,静心等待,谢戟会不会吃不了兜着走,就看萧华雍够不够及时。
“此事诸多疑点,待寻到若谷之后,再行定论。”
“陛下。”祐宁帝话音刚落,便有内侍躬身进来。
祐宁帝问:“何事?”
内侍:“陛下,京兆尹求见。”
这时候刘三指走到祐宁帝耳边低语了两句,祐宁帝面色一冷:“宣。”
进来的不止京兆尹,还有面色灰白的谢韫怀,看起来十分憔悴,他路过沈羲和身旁时,还有淡淡的血腥之气拂过沈羲和的鼻息,沈羲和不由眉头一蹙。
“微臣(草民)叩见陛下。”两人一起跪地行礼。
谢韫怀动作明显迟缓,祐宁帝目光有些复杂,轻叹口气:“起吧。”
两人站起身,祐宁帝才问:“章卿,何事求见?”
京兆尹躬身道:“陛下,是谢……齐小郎寻微臣状告谢国公私下羁押他。”
“陛下……”
不等谢戟多言,祐宁帝投去一个凌厉的目光,沉声问谢韫怀:“你可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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