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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皇后未曾想的,但转念一想,她既然默许了红颜多多与傅恒接触,不如让红颜也学些真本事,将来若有缘分做了富察家的女主人,没有学识也不成,不必像纯妃那样能吟诗作对,多识得几个字,也不怕叫人欺负。
    虽然面对弟弟态度十分强硬,可皇后一直在为他铺着前路,便答应了女儿的请求,更严肃地说:“往后不论是念书还是玩耍,都要大大方方,你来与额娘好好说,哪里有不依你的?再像今天这样偷偷摸摸跑出去,就不是罚站了。”
    公主根本唬不住,但知道往后有红颜作伴,欢喜极了,额娘说什么她都听,缠上来捧着皇后的脸颊,娇滴滴地说着:“额娘,我亲亲你。”竟重重地一口唆在母亲脸上,皇后一愣,心里满满地溢出甜蜜来。
    永琏和自己没缘分,再痛苦也回不来了,这样好的闺女在身边,她还求什么,能不能再有孩子,一切随缘吧。
    红颜见皇后与公主如此相亲相爱,只傻傻痴痴地笑着看,却不知有一个人在得到此刻皇后的决定后,高兴得一整夜没睡好。
    隔天一早,傅恒来长春仙馆请安,领旨往后的日子教导公主学骑马,而皇帝因觉得傅恒可靠,一并让纯妃把三阿哥也送来,一则让她们姐弟亲近亲近,更省去再找人来教三阿哥的麻烦。
    故而纯妃一早也来了长春仙馆,此刻看着傅恒行礼,皇后与之说了几句,自己也客气道:“三阿哥年幼淘气,不曾吃过什么苦,若是太过娇惯,还请富察大人多多包涵。只管好好摔打摔打他,男孩子成器才是要紧的事,皇上既然许诺了你,磕着绊着断不会追究,大人不必太多顾忌。”
    皇后知道纯妃向来得体,今日这番话也是,可那毕竟是人家的儿子,她少不得嘱咐傅恒:“一切以三阿哥周全为重,和敬是脱缰的小野马,别由着她闹弟弟,三阿哥还小呢。”
    傅恒领旨而去,本来纯妃若不在,他必然要说些感激姐姐这番安排的话,此刻唯有报以微笑,好在姐弟连心,皇后能体会他的快活,不久便要他跪安,自己留纯妃再说几句话。
    长春仙馆外,公主带着三阿哥与红颜已经在等候,傅恒出门来目光却只停在红颜身上,压抑着兴奋心情,笑道:“娘娘说你骑术极好,有你在公主身边,我就安心多了。”
    红颜笑着答应:“奴婢只是陪着公主,大人有什么差事,只管吩咐奴婢。”
    公主已经不耐烦,催促舅舅快些走,三阿哥性子弱,一直拽着姐姐的衣袖央求她别丢下自己。和敬本不大喜欢其他妃嫔生育的孩子,但三阿哥娇小可爱,如今她也没有别的兄弟,见他如此依赖自己,到底生出几分疼爱。
    他们才走不远,但见娴妃一行人从九州清晏来,和敬好不耐烦,可不得不端得礼数,与三阿哥一道上前见过礼,娴妃落落大方,知道他们要去学骑马,嘱咐要小心一些,目光一转落在傅恒身上,竟直白地问:“傅清大人几时离京,听说是举家迁入鄂尔坤河?二夫人不是才有了身孕,如何经得起颠簸?”
    傅恒没有多想,应道:“多谢娘娘记挂,家兄自有安排,臣也不好多过问。至于离京的日子,端阳国宴之后就走。”
    娴妃强撑着笑容掩饰自己的失落,想对傅恒说什么,又开不了口。边上和敬推了推三阿哥,三阿哥很聪明,奶声奶气地说:“娴妃娘娘,我们要去骑马了。”
    “是呀,赶紧去吧,可要小心些。”娴妃回过神,温和地嘱咐孩子们,目光不经意地落在红颜的身上,之后见他们走远,看到傅恒与红颜的背影,恍然是从前自己与傅清的模样,她怔怔地看着出神,被花荣小心提醒,“纯妃娘娘出来了。”
    纯妃一出长春仙馆,就看到娴妃在发呆,而她望去的方向,孩子们跟着傅恒往外走。
    昔日纯妃在宝亲王生下三阿哥时,因先帝不豫,几乎没有人得空来管自己,在身边嘘寒问暖的是侧福晋那拉氏,她心里一直存一份感激。但娴妃的脾气似乎和她不相上下,纯妃无心与人亲近,娴妃本身也无法亲近,倒是两处都省心。
    这会儿两人也是隔着老远对视一笑,就各自走开了。
    且说自从红颜每天跟着公主骑马念书,常常一上午都不在长春仙馆,而傅恒有了这样好的机会,从之前与红颜说不过几句话,变成每日天南海北地闲聊。红颜本来就活泼,发现傅恒见闻广博,也很乐意听他讲,只是公主和三阿哥一直在身边,傅恒没有机会表白自己的心意,而红颜心思简单根本不会往那上头去想,傅恒见眼下的相处这样美好,也不愿轻易破坏。
    但学骑马与念书不同,不需要长年累月的跟着师傅,皇帝对傅恒的期许也不仅仅是让他教导自己的儿女。
    热闹的端阳国宴后,大漠草原各番邦的事有了定数,皇帝紧张了一个春天的神经稍稍放松些,五月中旬一日午后,皇帝来长春仙馆避暑小憩,见红颜端茶来,他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道:“怎么瞧着,你像是晒黑了不少?”
    红颜不禁赧然,捧着茶盘退后几步,皇后在一旁笑道:“天天一清早陪着和敬去骑马,和敬自己也晒黑了呢。昨天闺女还跟我说不想骑马,人人见了她都说晒黑了,她知道要漂亮了。”
    提起女儿,皇帝展颜笑道:“那就别再学了,天气越发得热,入了秋再学不迟。朕也有差事要交给傅恒,让他再举荐一个人来教,朕也不能总把他拘在马场,你二哥去了鄂尔坤河,留在京城的一些事就让他接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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