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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朕怎么知道,皇后是想要一个孩子,还是不要孩子自由自在地过下去?”弘历自言自语。
“皇上当然该去问皇后娘娘。”红颜嫣然一笑,拉起皇帝的手道,“皇上回宫吧,日子还很长很长,娘娘安好,您安好,才有红颜的好。”
“朕不来见你,那偷偷看你一眼不让你知道。”弘历满脸的不乐意。
红颜笑悠悠地看着他,忽地扑在胸前,紧紧抱住了皇帝,弘历担心氅衣冰冷冻着她,将以上敞开,把她整个儿裹起来,红颜的脸颊贴上温暖的胸膛,听得见有力的心跳,对于未来有无限憧憬,温柔地说着:“皇上早些回去吧,我们不要再相见,可您非要偷偷来看一眼,反正臣妾也不知道,那就管不着了。可是那样好没意思,不如攒下这些岁月,将来盼着长长久久。”
弘历觉得,红颜有些不一样了,在寿康宫时的答应,还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纵然经历了许多坎坷,脸上依旧有几分稚气,小心翼翼地面对彼此的感情,偶尔会让弘历担心自己多进一步是不是就会破坏这份美好。但如今的红颜,宛若方才她带着自己游走在蓬莱阁岸堤上那一副主人般的架势,她对于彼此的感情比从前更有了担当,能让弘历感觉到自己被爱着被期待着,每一分心意都能得到回报。
两处相隔也罢,累年累月的不见也罢,至少这一年多的光阴,反而将他们彼此拉得更近,在心中更重。
“朕会一直站在皇后身边,不论是太后还是旁人,都不得伤害她。”弘历郑重地说着,“朕也一定会来接你。”
红颜默默地听着,一年再一年,自己会成长为太妃口中真正配得上皇帝的女人,这份感情不能单单靠皇帝的恩宠来呵护,她若想长久,自己也要付出更多才行。太妃娘娘说的对,不能因为自己的卑微,就把一切委屈都看得理所当然,只要不走歪路,一辈子选择正确的路去走,她无愧于天地。她魏红颜,为什么就不能正大光明地好好地活着。
这一别,当真不知何年再见,是年腊月、除夕,乾隆七年的元旦正月,一转眼又是春暖花开,红颜再也没有见过皇帝。然而紫禁城内一切安好,瀛台更是悠然自得,红颜没有了初来时每日期盼皇帝出现的心情,年岁和阅历的增长,让她有了脱胎换骨的蜕变,从小姑娘变成精明能干的小妇人,瀛台上上下下的宫女,都知道魏答应好。
可随着乾隆七年的夏日来临,距离太后寿宴半年有余,如太后所言皇帝每个月一大半时间在长春宫,可皇后的身体依旧没什么动静,连带着六宫也没有任何消息。五阿哥已经能扶着乳母的手颤颤巍巍走几步,眼瞅着就能满地跑,后宫的子嗣又陷入一片沉寂,如此,已过而立之年的皇帝,也不得不面对太后的压力。
那一日六宫至宁寿宫请安,原本一切好好的,可太后竟当众问起舒嫔的身体,更宣太医来,为舒嫔开坐胎之药。皇太后一句话都没对皇后说,也不对六宫说,单单关心舒嫔,舒嫔自然如坐针毡。而皇太后的意思也再明白不过,散去时人人都捏着一把汗,谁也没想到,太后竟会这么做,她们这些人可有可无,皇后却是唯一的。
弘历从乾清门散朝后,听说这件事,一时连后宫的门都不愿跨入,这半年多来他与皇后所付出的辛苦,太后是看不见吗?
“皇上,娘娘在养心殿等您。”吴总管苦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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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大人出门了(还有更新
回想去年十一月,大雪纷纷那日从瀛台回到紫禁城,弘历便径直到长春宫,与妻子促膝长谈。
那天自永琏死后不久安颐在他面前的崩溃,皇后又一次哭得伤心欲绝。儿子去世的阴影一直没能消失,而她也无法如自己想象的那般过上没有负担的日子,她从内心渴望能再有一个儿子,但现实却一天天折磨着她。
弘历便与妻子商定,彼此都好好调理身体,选好的日子行房,他会耐心守护在皇后身边,倘若一年半载仍旧怀不上,到时候再做别的决定。弘历甚至没有在那段日子里留下其他妃嫔的子嗣,一心一意只等待皇后的好消息。
然而半年多的光景,眨眼便过去,不等他们重新商议往后的路怎么走,太后先迫不及待地施加压力,她也懒得再与皇帝说、与皇后说,反正明摆着是要闹得不愉快,索性直接行动,开始关心后宫妃嫔的身体,舒嫔、陆贵人这般年轻的,就是她心里的最佳人选。
皇帝曾经还觉得,太后是出于好心,是因为立场不同而与妻子和自己产生矛盾,但他和皇后顶着压力,费尽心血辛苦了半年,难道是假的?他也不是没有儿子,现在四个皇子在宫里活蹦乱跳,就是他明日死了,也不怕没有人继承不是?
“皇上。”进养心殿时,吴公公提醒了一声,弘历敛下满身戾气,昂首挺胸的进门。在这深宫里,他是安颐唯一的依靠,他必须坚强着面对她。
书房里,皇后正站在桌案边,提笔将皇帝画了一半的山水续下去,难得皇后的风格婉约灵秀,而皇帝笔下往往大气磅礴,她竟也能模仿得惟妙惟肖,弘历走近看时,都不记得自己画到哪儿停下的。
“这是朕要拿去赏人的,这下子更值了。”弘历笑道,“只是怕不识货的,又或是太识货的,前者不知道这幅画的贵重,后者则看出出自两个人的手笔,当是坊间仿制的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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