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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呆呆地望着,怯怯然将目光挪到公主身上,和敬见樱桃突然看向自己,立刻别过脸扬着傲气的神态便走了。嬷嬷把盒子塞给樱桃,立刻就跟了上去,只等公主一行走远,身后的小太监才来催樱桃:“咱们快走吧,主子该去宁寿宫了。”
樱桃却捧着盒子问:“这是公主给我的?”
那小太监连声道:“可不是吗?姐姐回头也赏我一些,叫我开开眼界。”
之后一整天,樱桃灿烂得像朵儿花似的,红颜都能感受到她由心而发的欢喜。某种意义上来说,和敬将这烟火送给樱桃,就是对当年的事的道歉,堂堂公主能有这份心意,果然是皇后娘娘才能教导得出如此好的孩子。可惜回宫好些日子,她还没能与和敬说上话。但红颜也不着急,将来的日子还很长久,若能有一日与和敬回到从前那样友爱亲密,等再多的日子她也愿意。
且说年节里应酬多,弘历在腊月里就对红颜说过,初一往后一阵子他们大抵没有相见的时候,要她千万别寂寞,也隔天就送来新鲜有趣的东西,就是外邦使臣送来的新年贺礼,都会最快出现在红颜面前,让她不得不担心宁寿宫、长春宫两处有没有交代。
转眼已是正月初四,红颜惦记着和公公的嘱咐,得到皇后允许,预备这一天去咸福宫请安,也早早派人通传过并得到纯妃应允,可将要出门时,皇帝却跑来了。弘历并不知道红颜要出门,听说是去咸福宫,便道:“她还在坐月子,你们说不上什么话,朕随你一道去,去过后咱们顺道去园子里逛一逛。”
红颜尴尬:“皇上,只怕这样不大好,您领着臣妾去,纯妃娘娘该怎么想?”
弘历道:“她是读书写诗的人,不像旁人那样多心眼儿,朕也正好去看看她,不是很好吗?”
红颜被皇帝牵着手就往外走,皇帝说着和他做出的事完全相反的话,圆明园那一回的事红颜记忆犹新,而纯妃分娩时皇帝的冷漠不在乎也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到底是皇帝真的对此无所谓,还是他有心做着这些事。
将出门时,红颜不敢在外头被皇帝牵着手,想法儿要从他手心滑出来,结果弘历更用劲地把她抓紧了,瞪了眼道:“跟朕出趟门,就这么别扭?你再要躲,朕就抱着你走过去。”
红颜笑了:“皇上说大话。”
结果弘历真的上前来要抱她,红颜急得面红耳赤,惹得樱桃小灵子都偷偷捂嘴笑,她不得不老老实实跟在弘历身后,被他牵着手一路走过各处宫殿,好在皇帝也只是与她闹着玩,该放开的时候,到底是松手了。
咸福宫里,严阵以待的纯妃万万没想到皇帝会亲自领着红颜来,他闲适地在一旁翻动着几册书,时不时抬眼看向纯妃与红颜,笑道:“你们说说话,不必在乎朕。”
可活生生的人在边上,如何能不在乎,纯妃已经笑得脸上都僵硬了,倒是红颜还淡定,抱琴见气氛越来越尴尬,便出去端了一碗药来,果然皇帝见纯妃要服药了,就撂下手里的书说:“你好生歇着,朕过几日再来看你,春暖时皇后要到京郊亲蚕务农,到时候你养足了精神,随皇后一道去,你通诗书懂古礼,能为其他人讲解一二。”
纯妃坐在榻上欠身应承,低垂的脸上已绷不住恨意,而她稍稍抬头时,恰见皇帝拉起魏红颜的手,双双而去的背影,那样恩爱美好,纯妃的手紧紧抓着被褥,几乎要扯破那精贵的缎面。
而红颜也觉得尴尬,离开咸福宫往御花园走去,入园时她停下了脚步,弘历忽然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回身问:“崴脚了?”
红颜摇头,壮了壮胆子说:“皇上今天是故意的吗,刚才在咸福宫里,是故意的吗?”
皇帝微微俯身,与红颜平视,问道:“你不喜欢?”
红颜怔了怔,依旧摇头:“说不上,就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红颜,朕是君王。”弘历轻拍她的脑袋,满面帝王之气,“朕做什么事,可以有道理,也可以没道理,且要看什么人什么事。对于后宫,朕一贯求太平,风流债既是自己惹的,不能不当一回事。但也不代表着,出了一些事后,有些人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红颜微微皱眉,她似乎懂了又好像根本没听明白,可皇帝突然往她脸上啄了一口,暖暖地说着:“安心跟着朕,什么都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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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延禧宫里的黑影(还有更新
莫说如今这般亲昵,当年还在寿康宫时,皇帝时不时把她带出来说话,就常常会这么忽如其来地一吻,或是拉着手或是搂着腰,那时候的红颜任凭皇帝欺负,毕竟相见也是难得一回,而她也没有胆量抵抗。但如今不一样,她是真正有了名分有了住处的后宫妃嫔,和皇帝的关系经历多年沉淀,早已褪去了曾经的青涩,可没有了这份青涩,反有些放不开似的。
红颜脸上还带着亲吻的温暖,她止不住四处瞧一瞧,从前的魏红颜觉得光应付皇帝就费尽所有精神,但如今不再觉得皇帝不好应付,则开始在乎旁人的眼光,刚回来那几天曾担心自己是不是反而没有从前勇敢,和如茵谈心后才明白,是因为她比从前更在乎了。
“东张西望做什么,叫旁人看见又如何?”果然弘历有些不高兴,可见眼前人甜甜一笑,又舍不得多说她半句,挽着手就往园子深处去,摸到红颜手腕上的珠串,此刻留心看一眼,见是那串珠子越来越少的青金石,不禁道,“朕给了你那么多好东西,怎么就爱这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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