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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渐渐走到这里,而平湖秋月的人尚未赶到,两处打了照面,魏清泰带着妻子躬身施礼,纳尔布见魏清泰认得自己,不免好奇:“可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魏清泰忙道:“小人曾在内务府供职多年,对纳尔布大人有所耳闻,也曾见过几次,故而认得。”
纳尔布皱眉笑道:“原来是内务府的奴才?”
魏清泰不以为意,生怕自己给女儿添麻烦,可那边的人却是不满意他的女儿如今得宠。想他辉发那拉氏本系满洲旧贵,可女儿进宫后,地位却不如一个汉妃,那高氏虽然死了,如今又与苏氏平起平坐,且苏氏眼下又怀着第三个孩子,那拉府的人实在意难平。此刻纳尔布与苏召南同行也膈应在心里,不免借机嘲讽:“曾听说汉人都是硬骨头,不肯自称一声奴才,倒是苏大人殷勤,方才见你与和亲王说话,一声声奴才叫得响亮,腰杆都怕直不起来了。”
苏召南干涩地笑着:“礼多人不怪,和亲王是先帝之子,在他面前自然称得奴才。我汉人重礼,怕是有些人在内务府久了,本是做奴才做得久,把老祖宗的规矩忘了,把自家女儿也教成魅惑下贱之辈,我等自叹弗如。”
纳尔布冷笑:“一丘之貉,你们还分什么彼此?”说罢带着家人扬长而去,毕竟是贵妃的母家,没有人敢怠慢,对留下的苏召南也是殷勤地伺候,一时把魏清泰夫妻撂在路旁。等樱桃和小灵子赶来,只见二老孤零零站在路旁,樱桃认得魏清泰,但是第一次见到魏夫人,热情地跑上来说:“果然是我家主子的额娘呢,魏夫人您可真漂亮。”
小灵子跑上前道:“你快行礼才是,别叫人看着不规矩。”
魏夫人见女儿身边的人如此机灵可爱,方才的不悦一扫而空,赶着要塞给他们碎银子,两人却说不急,反是主子等急了要相见。而此刻方才伺候那拉府与苏家的人赶回来,见樱桃接到了魏贵人的爹娘,又满脸堆笑地来说:“姐姐怎么这会儿才来,魏老爷和夫人可是等好久了。”
樱桃却白他们一眼,带着几分威胁的口气:“你们如今这差事,真是当得容易,我倒是要去问问吴公公,把客人撂在半路上算怎么个意思。”
那几人吓得不轻,连声说好话,樱桃把魏夫人给她的碎银子撒在地上说:“夫人赏你们的,谁要和你们计较,就是提个醒儿,别等吴总管来问你们。”
一面说着,樱桃和小灵子簇拥了夫妻俩去平湖秋月,到门前樱桃先进去通报,魏夫人谨慎地问丈夫:“小姑娘好生厉害,瞧着年纪小小的,那些人怎么都怕她?”
魏清泰忙道:“就是我与你说过,她便是和公公的孙女,吴总管也上赶着要认干女儿的人,在宫里很吃得开。”
话音才落,里头踩着花盆底子急促的脚步声便传来,红颜进宫七年,不曾见过母亲一面,她已从半大的小姑娘变成稳重成熟的小妇人,分别时额娘还满头青丝,如今也添了白发。
七年不见,魏夫人本以为自己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可一眼见到红颜就知是自己的女儿,便是在人群里她也能一下子就找出来,母女尚未开口,已都是热泪盈眶,魏夫人身子晃动了一下,被魏清泰拉着,带她一同向红颜行礼。
红颜本要上前阻拦,但见父母礼仪周正,她便定下心来等,带他们起身就上前挽着手,一左一右地将父母迎进门。
平湖秋月是红颜单独一个人住的地方,正殿为三间大殿,檐下悬挂先帝御书“平湖秋月”匾,正殿以北建有敞厅三间,外檐挂当今皇帝御笔“花屿兰皋”,西北角有游廊与流水音亭相连接,殿前有临水敞厅三间,临水敞厅紧临水面,意为“近水楼台先得月”,坐在敞厅便可欣赏福海西岸与东岸的美丽景色,时值初夏,夫妻俩一路顶着午后的日头行来,颇有几分燥热,但一进门就倍感清凉,深知皇帝为女儿选了怎样好的住处。
只是红颜仅贵人身份,并不敢居正殿,穿过富丽堂皇的正殿大厅,便带着父母去她自己住的屋子,而进了门,魏清泰与妻子再要行礼,红颜便怎么都不肯了,与母亲互相凝视,母女俩都说不出话来,好半日魏夫人却道了声:“孩子,你受苦了。”
魏清泰在一旁嗔怪:“胡说什么,皇上如此圣恩,怎么能说女儿受苦了。”
魏夫人绷着脸没说话,她女儿前些年受的苦,就都不算了吗?
父女三人坐下,樱桃和小灵子来行礼,魏夫人哪里受得,赶紧搀扶樱桃起身,樱桃则请她坐下,气哼哼对红颜道:“奴婢赶去接老爷夫人时,二老就那么晒着太阳站在路边,身边连个小太监都瞧不见,后来才知道,是送贵妃娘娘家的人去了,各处都是有定数的,怎么要他们瞎殷勤,真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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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尽早封嫔(免费)
红颜听说樱桃把赏银扔在地上给那几个小太监,不免道:“你也太轻狂,他们若记恨你,下回找你的麻烦岂不是多一事。”
不想小灵子却在边上笑:“主子不用为樱桃担心,那些贱骨头恨不得叫樱桃踩两脚才舒坦,谁不知道樱桃一句话,抵过他们在吴总管面前送千金万银。”
魏夫人笑道:“姑娘实在厉害,有这样的人在身边,倒是贵人的福气了。”
樱桃不敢自以为是,与小灵子行了礼,拿过夫人赏给大家的东西就退下了,好让他们一家三口说说贴心话。红颜母女俩多年不见彼此互相惦记,虽然都在京城,可隔了一道宫墙如同隔了千山万水,此刻自然有说不尽的话,魏清泰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半晌才插进来一句:“贵人如今为皇后娘娘办差,可要处处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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