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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嘴。”红颜责备道,樱桃嘻嘻一笑,去收好坎肩便来为红颜拆下沉重的头面,说起帝后出行的事,忧心忡忡,“即便如此,奴婢还是不放心,谁知道太后今儿赏您坎肩时,心里是怎么个想法。主子,您求皇后娘娘答应,让富察福晋进宫来陪您可好。”
“如茵身为外命妇,岂能无事留宿内宫?即便皇上不在家,也很不合适,园子里规矩相对松散些,紫禁城里可不成。”红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如今妆也浓了,首饰也越发华贵,她还记得自己刚进宫穿戴好宫女衣装时清秀稚嫩的模样,如今镜子里的人已完全不同。
“少说十来天,真是叫人悬心。”樱桃干净利落地为主子挽起长发,只一支簪子便能支撑青丝如云,少去红颜许多辛苦。
红颜心满意足地左右看了看,瞧见镜子里的樱桃绷着脸,转身轻轻揉一把道:“傻丫头,不会有事的,我跟着愉妃娘娘,摸得太后许多心思,愉妃能这么多年在宁寿宫吃得开,又岂单单是因为太后喜欢她,皇上这一次当众把我交给太后,错不了。”
樱桃不敢安心,必然要等皇帝归来,她才能松懈精神,此刻更念叨一句:“重阳节就在眼前了,不知皇上今年会如何为您庆贺生辰,怕是忙着准备出门,顾不过来了。”
红颜却道:“如今我已不在乎什么生辰,和皇上在一起高高兴兴的,每天都是好日子。”
且说红颜的生辰是重阳节,本就年年都被节日的习俗抢去风头,与其说红颜在乎,不如说皇帝对此十分看重,今年更是匀出所有的时间来延禧宫陪伴她,而给红颜最大的惊喜,却是佛儿在那天会爬了,结果皇帝只有在一边看着红颜逗孩子的份儿,红颜还抱着孩子说:“佛儿看,皇阿玛吃你的醋了。”
那一阵子,宫内的气氛如秋高气爽的气候般适宜自在,连带皇帝对其他妃嫔也能雨露均沾,可见太后的态度左右着许多事,见这样的光景,太后也暗暗反思自己所做的事是否正确。
转眼便是帝后出行的日子,皇后临出发前又几乎要改主意,实在舍不下幼小的七阿哥,可已经到这个节骨眼儿不能打退堂鼓,翌日到底硬着头皮上车离宫。可皇后仪仗走出紫禁城时,皇后竟忍不住哭了,直到半程休息,弘历来见她,才发现妻子红着眼睛。猜想是想念七阿哥,皇帝好脾气地说:“要是实在放不下,这会儿回去也成,朕不怪你。”
丈夫如此贴心,皇后更不能动摇,还是决意随君同行,而真真走出一两天后,看着山山水水,渐渐心境平和,终于不再牵挂。
五台山层盘秀峙,曲径萦纡,灵岳神溪,非薄俗可栖,历来是皇家礼佛圣地,康熙爷、雍正爷曾多次造访,民间甚至还有传说,言顺治爷并非英年早逝,而是在此出家修行。
一路上,帝后本分辇而行,皇帝唯恐妻子思念娇儿暗自垂泪,离开京城后便与她同辇,皇后虽有却辇之德,可她毕竟正位中宫,本就是这天底下唯一一个有资格站在皇帝身边的人,于是一路行来,听弘历说许许多多传言,提到顺治爷的传说,皇后不禁嗔他:“你都这样说,难怪百姓们要那样传言,实在不正经,往后永琮可不许学得这样的毛病。”
弘历笑道:“永琮自然要比朕更强,这江山才能代代相传。”
皇后笑:“永琮一定要比皇阿玛强,不过女色之上,就不必了。”
弘历睨她一眼:“佛家清净之地,提起什么女色,永琮还是朕来教得好。”
有说有笑,帝后如寻常百姓家的夫妻出远门,没有旅途辛苦,更似一日千里,不知不觉就到了五台山下。
历经辛苦爬上山,于大雄宝殿礼佛,帝后拈香行礼虔诚祝祷,皇后一身朝服庄重肃穆,立于佛像之前,往佛祖慈容,内心似被涤荡干净,几分杂念从眼中顺着泪水浮起,她盈盈含泪双手合十,默默为自己年幼的孩子祝祷,为帝王江山祈福。
礼毕,皇帝携手文武大臣一览众山小,待皇后稍事休息后,又来接皇后到四处走一走,这里曾有先祖的足迹,康熙爷、雍正爷都曾亲临,弘历说:“朕儿时听皇祖母讲往事,她年轻时就陪康熙爷来过五台山,还有一次南巡途中登泰山,其他妃嫔皇阿哥都半途放弃,只有皇祖母她一人陪着康熙爷登上山顶。你也见过皇祖母,那样柔弱之躯登上五岳之巅,想想也不可思议。”
皇后憧憬着说:“可后来,皇祖母就与康熙爷相伴了一辈子。”
弘历转身看她,听出妻子的心意,道:“待永琮长大一些,朕便带你南巡,我们也去登泰山。”他的大手掌将皇后的手护在掌心,“安颐,朕也会和你伴一辈子。”
皇后莞尔,笑问:“皇上在大雄宝殿,祈了什么愿?”
弘历笑道:“说出来可不灵了,朕藏在心里便好。”
皇后柔声问:“那愿望里,可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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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你是唯一(还有更新
脚踏巍巍山河,身处佛家圣地,皇帝言语谨慎虔诚无欺,他不能把心愿说出来,就怕不灵了,可他江山社稷的宏愿之下,唯许了富察安颐。
他许的是希望再有一日能与妻子同登五台山,若说当初是红颜劝他带皇后而非带她,弘历尚有几分不情愿,但真正出了门,与皇后朝夕相对,往年情分历历在眼前,如何能再想起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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