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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莞尔笑:“这样的话,你对我表白何用,该让富察大人知道你的决心,让他安安心心带兵出征,扫清敌寇。”
如茵却哎呀了一声,对红颜道:“姐姐我忘了,其实我进宫来是找你有事,这些话是刚才被你与和敬问起,才不吐不快。”她抓了红颜的胳膊轻声道,“傅恒要我提醒姐姐,小心纯贵妃,那种能闯去太后跟前吞金自尽的人,能把亲生女儿摔在地上的人,现在死了父亲,虽然很可怜,但怕是因此仇视所有人,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您千万小心。”
红颜怔怔地应着,但问:“要不要也去提醒皇后娘娘?”
如茵点头:“傅恒会去说,富察家的人可是小心着的,姐姐只管照顾好自己和公主便是。”
“多谢你和大人,眼下这光景还能惦记着我。”红颜感激道,“你们放心,我与纯贵妃几乎没有过什么正面冲突,如今她是丧父之痛,未必针对我,但凡防着她就是了。”
之后姐妹俩又说些贴心的话,而傅恒是否出征,且要过几日才有结果,但如茵已经下定决心,一定会笑着送丈夫上战场,她纵然有千万不舍,也不能做傅恒的绊脚石。
然而朝廷之上,傅恒呼声虽高,但他年轻未经历战事,皇帝难免有所顾虑,亲自与傅恒商议对策时,傅恒向皇帝谏言,如今尚未下旨罢免张将军,军心尚未乱,若贸然将其革职,三军无首,只会让大金川趁虚而入。不如先派一人去为张将军下属,由他摸清军队眼下的状况,并拿到张将军失职的证据,到时候即便下旨罢免张将军,有人可以直接顶上他的位置号令三军,之后不论是再派人前往,或是直接有先派去的坐正张将军的位置,都可免去军心散乱的忧患。
这话有理,弘历也曾这样计算,但放眼朝堂,竟一时找不出合适的人选,而傅恒这样的人如是此刻过去,便是统帅之资,那张广泗怕是没心思御敌,先对付起傅恒了。
傅恒遂向皇帝举荐了已在花甲之年的岳钟琪。岳将军乃岳飞之后,从康熙至乾隆年间,参加大小战役无数,不论是与准噶尔对战,还是平定青海和硕特部之乱,一生功勋卓著,岳字旗威震四方。却因功高而遭嫉妒,雍正年间被卷入反清复明之案,遭先帝罢免,如今赋闲已有十来年,可是这样的人,一生光明磊落为战场而生,即便如今年事已高,但若重新启用,必定肝脑涂地,以一腔热血表白他赤诚忠心。
皇帝龙心大悦,宣召岳钟琪觐见,岳将军果然老当益壮威武非凡,皇帝遂派他上前线,授予他总兵之衔,并有向皇帝密报,并随时将军中叛党就地正法的权力。
眼瞧着岳将军领旗离京,傅恒这边没有什么动静,皇后不宜在皇帝朝务繁忙时去问他朝政的事,便让王桂在傅恒有空闲时,请他进宫相谈。如此才从弟弟口中知道,他并不是不上战场,只是等岳将军先将前线的状况摸清,该杀的杀该罢免的罢免,那时候他才上前线坐镇三军。
皇后望着满身正气的弟弟,欣慰又担忧,千言万语只道一声:“千万保重,杀敌虽是头等大事,你要让自己时刻保持冷静,你年轻不曾经历战事,头一回就遇上这么大的场面,必然有冲动的时候。可一头热血时,想一想如茵和孩子们。”
傅恒躬身道:“娘娘教诲,臣铭记在心。”
此时乳母领着七阿哥前来,小阿哥走路已十分稳当,天生性格就好,即便与舅舅相见并不多,也记得他是重要的人,乳母引着小阿哥喊舅舅,他懵懂地咿呀了几声,而后咯咯笑着,被傅恒抱了起来。
“你出征后,就让如茵时常进宫来,她一个人怕是要胡思乱想的,有我们在多少好些。”皇后笑道,“我是更盼着福隆安能来陪永琮玩耍,他现在自己能走了,更喜欢和同龄的孩子在一起。”
傅恒答应着,逗了逗小外甥,实在觉得永琮像极了他的哥哥永琏,怀抱着这孩子仿佛回到从前的光景,可时过境迁,一切早已不同,再过几个月,他富察傅恒更要上战场了。
且说岳钟琪抵达金川,很快就查出张广泗身边的奸细是何人,虽非张将军之过,但让敌寇潜入军营的确是他之过,岳将军密信皇帝,弘历大怒,着岳钟琪就地诛杀奸细,接管金川军事,罢去张广泗军权官职,逮京候审。
岳钟琪重掌川军大印后,速斩两个奸细,接着迅速组织征剿。秘密调集人马三万五千,留三千兵力守护粮草辎重,三千兵力分布于党坝、泸河一线,以一万兵马暗出党坝,偷渡泸河,水陆并进,再以一万人马自甲索进马牙冈、乃当两地,与出党坝的一万人马形成东西两翼并进之势,包围了马牙冈、乃当两敌寨。经过一番激战,攻克敌大小碉卡四十七处,缴获粮谷十二仓,收复田亩一千四百余段,焚毁敌寨数十座,斩获土兵无算。清军旗开得胜,士气大振。
但岳钟琪经过十数年沉沦,深知自己如今已无帅将之命,他不过是上战场挥洒满腔热血,此一时彼一时,他若再居功自傲,岳家又会遭朝廷打击。遂飞马递回奏折,请皇帝派新的统帅前来坐镇三军。
此时已在腊月,京城上下银装素裹,傅恒在乾清门领旨,走出紫禁城,一步步踏出坚实的脚印,他要去更广阔的天地,他要去建立功勋,待回京,这朝堂的局势大不相同,他富察傅恒能独自顶起一片天,守护他心里的人,守护他的妻儿,守护姐姐和七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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