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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道:“那位小姐真的会进宫吗?”
红颜颔首:“太后执意要做的事,皇上不能公然违抗,如今宫里宫外都知道太后要让她进宫,是注定的事了。”
樱桃嘀咕:“那年纪,许给三阿哥不是更好,皇上的新人都快和儿媳妇一个年纪了。”
“你啊,好在出了门没有这啰嗦的毛病,可往后在屋子里也要改一改,你可再不是小姑娘了。”红颜说着,不禁惦记起留在紫禁城的和公公,便立时派人去问候公公好不好,倒是吴总管的徒弟来说,他们那儿隔天就有人去问候和公公,老人家好着呢,请令妃娘娘放心。
红颜反说樱桃:“你怎么从不惦记去看看爷爷?”
樱桃笑道:“爷爷说了,只能把心放在您这儿,他每天都有小太监去伺候端茶送水聊天解闷,根本不需要我去做什么,我能把您伺候好了,他才高兴。”
可红颜却是有自己的心思,对樱桃道:“皇后和嘉贵妃待产,又要一整年不回紫禁城,你还是回去看看和公公的好,过几天我要出门一趟,到时候你就回紫禁城去,之后我们再汇合一道回来。”
樱桃伺候红颜这么多年,从没见她主动说要出门,更何况妃嫔是不能随意出门的,她新奇地问:“主子要去哪儿?”
红颜将窗户推开,任凭冷风灌进来,好一点一点冷却她浮躁的心,说道:“我心里闷得慌,想去看看如茵,她挺着肚子不能来,只能我去了。”
樱桃担心地说:“皇上必然答应,可是您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去?”
自然是不能大大方方地去,太后若知道令妃为了去看望小姐妹,而兴师动众地出宫,怕是要一直碎碎念到明年,可红颜心里实在闷得慌,舒妃和愉妃虽然都是交心之人,可有些话真正能说的,只有如茵,等上一年半载,那小戴佳氏也进宫了,她早就憋坏了。
这日凝春堂的热闹散了,皇帝因白日里女眷众多并没有过来,夜里才来应个景,将太后喜欢吃的几样东西亲自送来,看起来母子之间和和气气,可关了门什么光景,也只有华嬷嬷看得见。
而今天小戴佳氏占尽风光,太后更有心放她独自出宫去“偶遇”皇帝,那孩子被那苏图夫人调教的极好,做事有分寸有眼色,脑袋瓜也好使,更重要的是,听话。
儿子将走时,太后说道:“戴佳氏进宫的事,我与皇后商量后,便挑个好日子定下,早先就和你说过的,不会现在才改主意吧。”
弘历面无表情地应道:“既然是答应了额娘的,儿子岂能反悔,额娘与皇后定下日子便是了。”
太后笑道:“该不会因为是我选进来的人,你就故意冷落她吧,颖贵人那边你是什么态度,只当我不知道吗?”
母子间闹到这步田地,弘历已经无所求了,平静地说:“额娘放心,儿臣会做得好看些,那苏图生前是朕的股肱之臣,功勋累累,他就留下这一个女儿,朕必然厚待。到时候以皇额娘的意思下旨,直接将她册封为嫔,她的出身与舒妃不相上下,也该是一样的待遇。”
太后点头,见儿子还算诚恳便不想故意挑不是,只是想到白天裕太妃说的话,她原样对皇帝说了一遍,冷笑道:“令妃娘娘还真是七窍玲珑心,她若是自己来对我说,把那孩子指给弘昼,我说不定还能考虑考虑。不是说她心胸宽阔吗,怎么才见你和人家说几句话,就容不得了?”
弘历没有恼怒皇太后的挑刺,反是因此知道原来今天与戴佳氏说话的光景被红颜看到了,他敷衍着母亲的话语,终于退出凝春堂后,就摆驾往天地一家春来,直接略过愉妃和舒妃的殿阁,闯进了红颜的屋子,见她正带着佛儿在院子里堆雪人,一见自己就欢喜地说:“皇上来得正好,正等皇上翻了牌子,若是去了别处,臣妾还要明日去韶景轩求见。”
弘历问:“什么要紧的事。”一面说着,就被红颜拉进了屋子里去。
这才知道红颜想私下出宫一趟,要先得到皇帝的肯许,万一有什么事,也不至于叫人捉了短处,她就是想去探望如茵,不去别的地方。
弘历知道如茵对于红颜,是无话不可说的贴心人,甚至很多话连他都不知道,红颜只会对如茵一人讲。现在好端端地突然想去看望如茵,一定是心里存了什么事要与她说,可那些事,偏偏是红颜不能对自己说的。
皇帝根本没在乎裕太妃挑唆了什么话,也绝不会来问红颜是不是那样说过,信裕太妃而不信红颜,真真可笑至极,更何况连皇帝自己,都希望把戴佳氏送给弘昼或是永璋。今日在路上相遇,那小姑娘热情地迎上来,皇帝也不能避开,不过是寻常地说了几句话,弘历都没正眼看她的模样,但显然这样的事让红颜不高兴了。
皇帝大方地应下:“去吧,朕替你安排着,既是想让樱桃去看望她爷爷,不如随时让她大大方方地回去,不然宫里有人瞧见她,这边却没见她出去,两处就对不上了。朕也不是怕替你解释麻烦,而是何必让他们说闲话,你既然谁也不愿打扰,咱们就尽量别叫人知道。”
“那臣妾就什么都不管,皇上几时安排好了,就让人带臣妾出宫去。”红颜心里一高兴,似乎忘记了白天的不愉快,皇帝见她有笑容,也不愿提起那些事,但他心里已经有了安排。
数日后,温惠太妃一清早将令妃召至平湖秋月,之后就没见令妃娘娘再离开那里,但红颜早已经换下妃嫔的宫装,坐了马车从圆明园离开,身边只跟了樱桃和小灵子,一路往傅恒与如茵的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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