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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怀迁说:“去了母亲身边,你若是想学,可以让娘教你,不只是礼仪规矩,念书写字都行,我娘文采可好了。”
七姜不禁想起这些日子,都落了怀逸那头的课,好在学会的字,她每天都有练习,不曾荒废。
展怀迁则补充道:“你想学便学,不用勉强自己。”
七姜说:“我并不想遵守你们的规矩礼仪,可事实上,人一多,我自己就会想做得好一些,没得叫人白白看不起。”
展怀迁笑道:“那就跟母亲学,下回再进宫,你就不害怕了。”
七姜摇了摇头:“我害怕贵妃娘娘,不想与她亲近,可是嬷嬷说,端午节、中秋节,还有太子弱冠礼,我都要和你一起进宫赴宴,她已经在为我做礼服了。”
展怀迁说:“你穿礼服,一定很美。”
七姜使劲抓他的胳膊,可她那点力气,在展怀迁这个练家子身上,跟挠痒痒似的,毫无震慑力。
展怀迁见她不高兴了,正经道:“不是逗你,我说真心的,还记得去甄家那天吗,你从屋子里走出来,晨光落在身上,那样高贵,美极了。”
七姜清了清嗓子,瞥了这人一眼,匆匆避开目光说:“我有几斤几两,我是知道的,不过呢,来京城后,穿了那么多漂亮衣服,戴了那么多首饰,我觉得自己最好看的,是成亲那天。”
展怀迁倏然停下了脚步,满眼委屈地看着七姜。
七姜见他真被自己逗傻了,忍不住大笑,霸道地推了他一下:“逗你玩儿呢,叫你总是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反正,我是不会再穿什么嫁衣了,你也见不着。”
“七姜……”
“嗯?”
“你是不是,也有些喜欢我了?”
七姜整个儿定住,好容易压下去的烦躁,再次冲上脑门。
第124章 怎么会忽然舍不得
即便这句话,会让七姜再次将自己推开,展怀迁也不后悔,但多少有些不舍,怕七姜从此与他生分,更怕惹她伤心。
夜风拂来,展怀迁周身微凉,便担心七姜穿得更单薄,抖开披风要为她裹上,七姜挡开他的手:“我热死了,不要穿。”
“出汗了吗,吹风更要着凉,你虽自诩多能耐,身底子并不强。”
“那是自然的,家里哪有顿顿吃肉的,能和你们比吗?”
展怀迁见她不再躲开,也没发脾气,便还是给披上了。
“我要回去,走不动了。”七姜笨拙地提起披风和裙摆,大大咧咧地往前走。
“走反了。”
“你不是说顺道,我原路返回不行吗?”
“那你也走岔了。”
展怀迁上前来,拨开披风抓了七姜的手,笑道:“慢些,仔细脚疼,这边走……”
七姜呆呆地看着两个人的手,再抬头看眼前的人,眼神轻轻一颤,不知该说什么好,也没想挣脱开。
展怀迁已是心花怒放,按捺住忐忑与激动,牵着七姜的手,掌了灯笼,缓缓走回观澜阁。
一夜过去,展怀迁便要出城去校场,清早起身练功后,至大院向父亲道别,再到沁和堂来辞别祖母。
老太太这个时辰还在梳头,上官清迎出来,代为转达:“姑祖母请二哥哥一定保重身体,刀枪无眼,千万小心,眼下多雨时节,土地泥泞,骑马也不可大意。”
展怀迁道:“辛苦你伺候祖母,如今朱嬷嬷不在了,多挑几个得力的人手才是。”
上官清笑道:“不妨事,二哥哥放心练兵去。”
展怀迁便没再多说什么,向祖母房内的方向作揖后,就转身离去。
上官清送了几步,停在屋檐下,看着挺拔潇洒的身姿从院门前消失,心底便是一沉。
身后的丫鬟说:“姑娘,二公子回来这么久,奴婢今天才仔细看哥儿的模样,打了两年多的仗,怎么越发俊俏了,那眉眼真是刀刻的一般。”
上官清淡淡地说:“大老爷和大夫人本就是郎才女貌的,他们的儿子自然也是人中龙凤。”
丫鬟道:“叫奴婢看,新娘子可真配不上二哥儿。”
上官清问她:“你觉着二少夫人不漂亮?”
丫鬟想了想,说:“那么粗鲁,那么野蛮……”
上官清面上一笑,转身回老太太房里,可心里却明白,即便是丫鬟都无法违心地说一句云七姜丑。
她不仅不丑,自有她天然无邪的美貌,不是脂粉堆里的俗气,也不是超脱于世的清高,她便是纯粹的,一个漂亮姑娘。
这会子,观澜阁里正热闹,福宝带人将箱子一一搬出去,展怀迁回来见这阵仗,才知道嬷嬷给他准备了多少东西。
“下回,你拦着些。”他悄声对七姜说,“她这是要给我搬家么?”
“我可拦不住,要说你自己说,嬷嬷又不是我的奶娘。”七姜从门前转回来,忽然见原先堆着箱子的地方都空了,心里竟也跟着空了一块,莫名就不高兴了。
“我四五天就能回来一趟,若没什么事,兴许能每天……”
“你要有别的事,请自便,你要是说什么惦记我,想回来看我,可千万别。”
展怀迁忙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昨晚回房后,两个人并没有尴尬,也没有再进一步说什么喜欢与否,只是高高兴兴地睡下,闲聊一些过去的经历,七姜是说着话睡着的,睡得很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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