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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笑道:“听见二哥哥问二嫂嫂困不困,我想不论困不困,咱们还是别叨扰了。”
见玉颂眼眸明亮,还透着几分小机灵,仿佛打心眼里为她的哥哥嫂嫂高兴,玉颜知道,只要离开母亲,离开那些折磨她的人,妹妹的病就能好。
而七姜的到来,更是一剂猛药,何止将妹妹从深渊拉回来,也让她醍醐灌顶,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了。
“姐姐,你发现没,二嫂嫂和二哥哥越来越亲近了。”
“小夫妻过日子嘛。”
“咱们是不是就快当姑姑?”
“小丫头片子,不害臊。”
屋子里,七姜蜷缩在床榻里,已经听不见这些玩笑。
她是真的累了,洗了澡满身轻松,困倦便一阵阵袭来,和展怀迁说话时,都困得揉眼睛,被他哄了几句,就安安心心躺下了。
展怀迁这辈子,念书用功、习武刻苦,从不在这两件事外耗费精力,此时此刻,却能静静地看着七姜,只是这么看着,就心满意足。
“难不成,喜欢上什么人,自己还能变傻?”意识到的时候,不记得自己看了多久,他怎么会这样子,分明还有好多事等他去探究和操心,怎么脑袋里只剩下,云七姜那么可爱。
“疯了魔怔了……”展怀迁自嘲了一句,赶紧躺下闭上眼,他还得盘一盘这几日的事,盘一盘究竟是哪一拨势力在捣鬼。
两口子睡到午后起来,张嬷嬷送来饭菜,没等她张嘴,七姜就说:“您忙去吧,我喂他。”
看着小娘子大大方方地照顾相公,张嬷嬷心里别提多高兴,正乐呵着,映春却进门道:“公子、少夫人,晋王府送来帖子。”
展怀迁本该出门相迎,但王府的人说,念副将军重伤,免一切礼节,让下人径直将帖子送了进来。
七姜展开帖子,举着给展怀迁看,歪过脑袋问:“说什么了?”
展怀迁眉心微蹙,又细细看了一遍,而后才将目光落在七姜面上,说道:“这是王妃发的帖子,邀请你大后日去王府赏花。”
七姜很是不情愿:“一定要去吗?”
展怀迁道:“自然可以报你伤病,但……”
七姜想起什么来,忽然来了劲头,轻声道:“我去我去,我给你打听些消息回来。”
展怀迁忙道:“不用,你不乐意去,何苦强迫自己,我与晋王不过泛泛之交,王府若因此恼我,也不过是他们小气。”
七姜不在乎,自顾自地问:“就让我一人去吗?”
展怀迁道:“还有玉颜,也一并邀请了。”
张嬷嬷便命人去问大小姐,不多时玉颜传话来,说嫂嫂去她便陪着,嫂嫂不去她自然也不去。
“若真是去了,这是咱们大小姐头一遭露脸,说实话,大夫人她们若不在,奴婢心里很没底。”张嬷嬷忧心忡忡地看着七姜,“少夫人啊,千万不能打架,要有什么事,您实在是气不过,就走人,那也好过和谁大打出手。”
七姜笑道:“嬷嬷,我不傻,不仅不傻我还很聪明呢。”
张嬷嬷还想让哥儿劝几句,可这孩子眼里只有傻乐,看着他媳妇儿,怎么看怎么美,她亲手养大的孩子,从没见他这么傻乎乎过。
七姜说:“就是我什么也不懂,她们是不是会念诗,还有别的什么规矩吗?”
展怀迁心疼地说:“不去了不去了,什么消息我打听不到,没得折腾你。”
被迁就和疼爱,七姜心里是高兴的,可也有她的想法,说道:“我想带玉颜去,想让她走出家门,哪怕免不了被那些闲的要死的女人指指点点,可若因此害怕,就把世道让给她们,凭什么呀?”
张嬷嬷说:“司空府年年都摆赏花宴,少夫人不如过府一趟,请夫人们指点一二,再将咱们京城时兴的花花草草认一认,不论如何做些准备,心里有底气。”
七姜爽快地答应:“刚好我也要去见娘,告诉她这人伤养得不错,别叫娘担心。”
“什么‘这人’,我是你相公。”
“那就……不是人了吗?”
“故意的是吧?”
张嬷嬷见俩孩子这就拌起嘴来,全然没了公子刚回来那会儿的生分和客气,事实上那会儿连客气都算不上,少夫人心心念念着,是不想要这门婚事吧。
她悄悄退了出去,合上门时,还听见少夫人霸道地说:“你现在打不过我,好了,快张嘴吃饭……”
张嬷嬷走到屋檐下,合十祝祷:“老天保佑,莫要再给这对孩子什么坎坷,他们都是最好的孩子,您老人家就多疼疼吧。”
日落前,七姜出门去往司空府,消息传到沁和堂,上官清被老太太叫到了跟前。
“两日后,那小贱人要去晋王府赴宴,到那天,我领你去观澜阁,你见机行事。”老太太说,“我会让张氏几个都跟着去,不会妨碍你。”
上官清紧张地说:“白天吗?”
老太太说:“白天才热闹呢,你怕什么,后面的事我来周全。从此以后,你就能长长久久留在展家,不再是客人,是主子。”
上官清僵硬地点了点头:“清儿知道了。”
老太太说:“你对着展怀迁,若也这般木头似的,他可不会动心。自然你有你的尊严,可上了床,谁不是赤条条的,还有什么体面什么尊严?”
上官清脑袋发烫,想起了今日屏风后,云七姜那暧昧轻挑的举止,不禁握了拳头,应道:“姑祖母放心,清儿绝不让您失望,也不辜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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