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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姜说:“我知道,还会变傻子,在军营你剔腐肉时,军医告诉我的。可是,怀迁,太疼了,我好疼……”
怀里的人,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展怀迁紧紧抱着她、亲吻她、安抚她,七姜忍不住哭了。
后来,不记得自己怎么睡着,梦里又做奇奇怪怪的梦,梦见烧灶火燎了手指,梦见锄地砸了手指,梦见缝衣裳被绣花针扎了,反反复复地受伤,挥不去的疼痛,再次醒来,屋子里亮堂堂,一夜过去了。
只见展怀迁靠在床尾睡着了,还穿着出门的衣裳,就这么守了一夜。
这个人长得好看,闭眼睡觉都这么好看,还记得那会儿七姜安慰自己,千不好万不好,总算也是嫁了个瞧着顺眼的,每天看看英俊漂亮的脸蛋,气也能消一些。
但没想到,何止脸蛋好,人家心也好。
此时,门外有人推门,很轻的动静,展怀迁就机警地醒了,但先看见了七姜,关心地问:“姜儿,是不是还很疼?”
七姜说:“好些了,能忍住,我要吃饭,饿了。”
张嬷嬷刚好端着水盆进来,她担心孩子一夜没合眼,晦暗的脸色因为听见七姜说要吃饭,顿时有了光芒,高兴地说:“少夫人稍等,奴婢这就去张罗,厨房里都备着呢。”
七姜笑看展怀迁:“报应不爽吧,骗我给你喂了那么些天的饭,轮到你了,你喂我。”
展怀迁嗔道:“什么话,是你受苦,报应了谁?”
七姜还有心思逗他,苦哈哈地说:“也许,我不是个好人,还连累你……”
展怀迁一时分不清真假,正要着急,七姜却裂开嘴笑,自己把自己逗乐了。
“姜儿?”
“别腻歪我,你赶紧出去找映春她们来,我要解手。”
展怀迁顿了顿说:“我帮你,我们夫妻……”
七姜瞪大眼睛,用脚踹他:“走开走开!”
展怀迁下了床,说:“昨晚你醒来时,没来得及告诉你……”
七姜见他的眼神,心里猜了几分,说:“茵姐姐回去了?”
展怀迁点头:“听说你的事后,毫不犹豫地就回去了,这件事也算了了。”
七姜苦笑:“那你怎么向太子交代?”
展怀迁单膝跪在床下脚踏上,好不叫七姜抬头看他那么辛苦,说道:“昨天在宫里,发生了什么,爹要我问你,他说贵妃娘娘不仅仅是要陈茵回去,还另有所图,可我想不明白。”
七姜急着解手呢,委屈地说:“你不急,我急呀……”
展怀迁忙站起来,匆忙出门去,不多久映春她们进来,小心伺候少夫人,好在七姜只是手指疼得厉害,腿脚还灵便,不至于像展怀迁伤得那么重,躺着不能动。
“娘呢,大夫人昨晚回去了吗?”七姜记起来,是婆婆和展怀迁一起接她回家的,但后来疗伤就没再见过母亲。
“大夫人回司空府了。”映春惋惜地说,“我们都寻思,大夫人昨天能留下过夜呢,结果没能够。”
七姜一直觉着,母亲离家并不是因为婆媳不和,问题全在展敬忠的身上,恐怕母亲那样的骄傲,从来也没把老太太或是萧姨娘放在眼里,更别说放在心上。
而此刻,司空府的马车到了太师府门前,门下管事见大夫人归来,忙要张罗府内的软轿来接,大夫人不理会,径直往里走,管事转身才见何夫人和恒哥儿跟进来。
“你姑姑走那么快……”何夫人追了一会儿,就追不动了,扶着儿子的手说,“我昨晚没睡好,今天走路都累,娘娘她可真是,这都叫什么事。”
体谅母亲心烦,何世恒没说话,继续搀扶着往观澜阁去,那么巧,半路遇见了从文仪轩来的玉颜。
“大舅母万安。”玉颜行礼,收敛着目光,又道了声,“表哥万福。”
何夫人停下喘口气,便问:“玉颜,你嫂嫂怎么样了?”
玉颜应道:“一早去时,嫂嫂还没醒,二哥哥在房里我就没惊动,但听说昨晚睡得还好,也没发热,叶郎中妙手回春,很是可靠的。”
何夫人干咳一声,问:“那、那姜儿手上的伤,你瞧见了吗?”
“没有亲眼看见,是听张嬷嬷说的……”一面回答,玉颜看了眼何世恒,见他轻轻摇头,便说,“张嬷嬷也没瞧真切。”
何夫人直叹气,继续往观澜阁走,玉颜跟随其后,背着何夫人与何世恒对视。
他们自幼就默契,此刻不说话也能互通心意,玉颜明白,何夫人眼下处境尴尬,毕竟贵妃娘娘是她的亲姐姐,娘娘下手如此狠毒,就压根儿没把司空府和太师府放在眼里。
第199章 我看起来像菩萨?
一行人到了观澜阁,展怀迁正喂七姜吃饭,听得通传,忙起身相迎,七姜也赶紧咽下口中的食物,不多久,母亲便进门来。
大夫人见这架势,身边也没有丫鬟在,知道是儿子在照顾媳妇用饭,便笑道:“来的不是时候,你们慢慢吃,我和你舅母喝杯茶,赶路太急,口渴了。”
七姜懵懵的,展怀迁又跟出来,才见到表哥和舅母进了院子,他不禁说:“母亲怎么不等等舅母?”
何夫人叹:“你娘生气呢,迁儿,你怨我吗?”
展怀迁忙道:“怎么会,这件事与您不相干,舅母若揽在身上,七姜又该如何自处。眼下陈茵回去了,贵妃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方才听七姜讲了昨日发生的事,娘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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