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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必然无心害我,可她那样骄傲的人,让你带话要我去已经很了不得,怎么会又突然送东西来。”七姜支着脑袋,忽然一个激灵,问玉颜,“晋王归来后,这是他们头一回见面吧。”
玉颜说:“王爷归来有些日子了,他们之间的事,咱们并不知道。”
七姜咳嗽了几声,接着道:“大雨那天也是吃了闭门羹的,今日兴许真是他们头一回碰面,可别是晋王对她说了什么,她才这么刻意地来提醒我。”
玉颜笑道:“你和郡主不过几次见面的缘分,凭什么来推断?”
七姜支着脑袋,冷静地想了想,说:“因为她告诉我,虽然喜欢你二哥,但不愿逼迫他成为王府的赘婿,不愿毁了他的前程,还让我别总给展怀迁丢脸,要明白自己的尊贵。”
玉颜大为惊讶:“你们都谈到这么深的事了?”
七姜摇头:“其实没聊什么,是我不愿她心里惦记你二哥,把话豁出去说,她没有生气,反而说了这些话,我嘴上不饶人,心里很佩服,我相信她是个好姑娘。”
玉颜不禁笑道:“二哥哥知不知道,自家娘子醋劲那么大。”
七姜说:“他是个傻子,除了朝务就是我,看不见别人,我犯不着在他面前矫情。只要不是他自己去招惹的风流债,我就要护着他,挡在他身前。”
玉颜感慨不已:“大伯父大伯母那样子,二哥哥心里对于自己的妻子和家,必定是有所期盼,也有所顾虑和担忧的,他一定不敢想,会遇上你这样好的姑娘。”
七姜笑道:“我好不好是其次,要紧是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玉颜又被腻着了:“你呀,是真不害臊,不和你说了。”
七姜忙道:“说正经的呢,你觉着郡主什么意思?”
玉颜又仔细回忆了今日相见时的光景,应道:“听说你病了,她眼中瞧着是有几分担心,对了……我怎么觉得,她还有几分高兴,但不是幸灾乐祸,仿佛松了口气。”
七姜说:“难道以为我连着好几天不再去了,是真不去了,结果听说是生病,心里又有指望了。”
玉颜觉着有道理:“这样一想,后面命我传话叫你去取回食盒,连起来就不唐突了。”
七姜指了边上的匣子说:“这就一定古怪,她让我去取食盒,并不是去做客是不是?”
玉颜不敢细想,却见七姜召唤映春,吩咐她:“传话给大管事,去王府替我谢恩,再把食盒取回来。”
映春领命离去,七姜接着说:“就当我多心,我觉着郡主是在赶客,我们若能做朋友,也不急这几天,等等不迟,若做不成朋友,那就更不必在乎了。”
玉颜虽然想不明白其中的事,但谨慎总不会错,自然是支持七姜的决定,而后说些家里的事,说起老太太和上官清,一面等着大管事回话。
瑞王府中,瑜初听闻太师府管事到了,一来谢恩,二来取回他们家少夫人落下的食盒,她一面听老嬷嬷念叨,一面就扬起了嘴角,欣喜地说:“自然不会见什么大管事,让他在门外磕了头就走吧,食盒还给他,就说……请他们家少夫人安心养病,别到处乱跑。”
“别到处乱跑?”
“没事,她听得懂。”
老嬷嬷照着吩咐去安排,不久后归来,见郡主心情甚美地在桌案前写信,她取了扇子,为郡主扇风驱热,轻声道:“您是不是,挺喜欢展家少夫人?”
瑜初干咳一声:“什么?”
老嬷嬷笑道:“这几日奴婢冷眼瞧着,您很盼着少夫人来,可惜一直就不来了。”
瑜初尴尬地反问:“我喜欢她做什么,又粗鄙又失礼的小丫头,张狂又放肆,天底下会有人喜欢这样的姑娘吗?”
老嬷嬷笑道:“您说这话,眼里可没有半分厌恶,奴婢这把年纪了,不会看错。”
瑜初不耐烦地说:“你老了,眼神不好使,行了,我并不热,下去歇着吧。”
嬷嬷说道:“这下少夫人连食盒都取回了,没了登门的借口,怕是下了决心不再来。”
瑜初眼神一颤,苦笑道:“不来才好,不来才好……”
是日夜里,展怀迁从城外归来,已然过了子夜。
虽还在六月,太子弱冠礼上,祭拜天地社稷之事已提上日程,他终于从藩务上脱身,带着手下去查看地形,预备当日的关防守卫。
自然另一重任务,是监督晋王妃的出殡礼,因晋王请旨一切从简,早晨宾客吊唁散尽后,仅王府家眷扶灵出城,展怀迁一路跟到王陵,如此往返一趟,赶在天亮前回到家,已算得上顺利了。
七姜还病着,他舍不得半夜吵醒,便要去书房休息,可他不回来,七姜哪里睡得安稳,稍稍听见动静就醒来,隔着窗问:“怀迁,你回来了吗?”
展怀迁赶忙回到房中,点了灯,担心地说:“怎么不睡,叶郎中说了,夜里安睡最滋养五脏,说好了不再为了等我熬夜的,又不听话。”
七姜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到底换来一句:“好,不说了,我知道你惦记我。”
待心爱的人洗漱沐浴归来,安逸地贴着热乎乎的身子,心里总算踏实了,七姜才说了郡主的事,说了自己的判断,问这么做对不对。
“没想到,你这么机敏谨慎。”展怀迁欣喜不已,捧了七姜的脸颊亲了口,“还以为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只会横冲直撞的小霸王,我家少夫人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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