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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另一半,已从身边离开了十年,他们也曾共撑一把伞,也曾……
展敬忠苦笑起来,儿子儿媳妇的恩爱甜蜜,在他看来并不新鲜,儿子此刻享受的幸福,他都拥有过,可他没能守住,没能珍惜。
“大老爷,雨太大了,您进去歇着吧。”
“对了,传话给叶郎中,大夫人夏日贪凉,每年入秋都会病一场,让他提前去问候,若能调养起来,总比病了的好。”
大院嬷嬷领命,看着大老爷形单影只地走回卧房,又看了眼边上空空的,本该站着萧姨娘的位置,无奈地一笑:“何苦来的,原本那样恩爱的夫妻,真是造孽……”
夜已深,观澜阁中,夫妻俩各自拾掇干净,再相见,七姜正对着镜子梳头,展怀迁要来帮她,被七姜嫌弃腻歪,挡开手说:“一会儿给我扯秃了,你的手那么重。”
展怀迁俯身搂住她的腰:“手重?”
七姜轻轻挣扎,打他的手嗔道:“不许闹了,那么多事儿烦心呢,我可没兴致。”
展怀迁反问:“什么兴致,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七姜知道这人又在调戏自己,霸道地说:“好啊,你可记着你说的话。”
展怀迁温和含笑:“姜儿,和你在一起,什么烦心事都似乎能放一放,光看着你,心里就舒坦了。”
七姜却一本正经起来:“咱们好好说话,四夫人的事、老太太上官清的事,还有晋王和郡主,咱们好好捋一捋,你爹神神叨叨的,不会是要去帮晋王吧?”
第307章 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展怀迁轻轻拍了一下七姜的额头,嗔道:“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不可随意出口。”
七姜温柔地看着他,伸手摸了摸相公的心口:“方才你从大院走出来,我瞧着,仿佛那么大的雨都浇不灭你身上的怒火,你和父亲吵架了吗,我从没见你这么生气。”
展怀迁叹道:“父亲的谋算里,老太太和上官清若也是其中一环,我实在想不出能是什么事,她们的身上,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她们只会给我们惹麻烦。”
七姜问:“父亲不愿告诉你?”
展怀迁点头,无奈道:“不仅如此,还不许你我再插手,眼下我的人受损,各处另有安排,老太太那头怕是真顾不上了。”
七姜厌恶地问道:“老太太会不会真的要和我们同归于尽,会不会编瞎话陷害父亲?”
展怀迁摇头:“她会不会我不知道,可我不允许,说句不孝的话,她死活我已经不在乎了,可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那就不存在什么同归于尽,什么共沉沦,而她终究是我的祖母,我也不能让她不好过,一定会有个好结果。”
七姜说:“我自然信你,方才实在是气不过也坐不住,才跑去找你,你别生我的气。”
展怀迁嗔道:“下雨天在树下站着,多危险?”
七姜摇头:“只是下雨,今天没打雷没闪电,这是要往秋天去的雨,我可比你懂得多。”
夫妻俩上床躺下,展怀迁搂着心爱的人说:“该来的总会来,姜儿,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七姜舒坦地趴在相公的怀里:“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咱们日子照旧好好过,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真好。”展怀迁吻了七姜的额头,“睡吧,明日还不定什么光景。”
夜越深,窗外大雨瓢泼。
仿佛这一晚中原大地开始迎接秋的到来,展府别庄的大雨,也将池塘都灌满,池水溢上来,园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淹在水中,池塘原先的模样都找不见了。
下人们熬夜守着雨水,每年夏秋交接时,都是这样的光景,因此处年久无人居住,四夫人当家做主那会儿,根本不乐意派人来修,即便是派来了,也不过糊弄几下,那账面上的银子,大头都进了她的口袋。
自然,这里头的事,此处当差的人并不知道,她们只以为主家不管事儿,苦了他们年年治水。
而今天,庄子里有更热闹的事,被强行带走的上官姑娘,突然又回来了,还来了一帮自称晋王府的人,被老太太奉若上宾。
此刻,几个值夜的婆子躲在雨棚下抽旱烟,一人说:“听说老太太要上官姑娘去给王爷做小,上官姑娘不答应,祖孙俩翻脸了。”
“有这事儿?”
“有啊,晚饭都没在一起用呢,老太太说了,这是姑娘唯一的出路。”
一人将烟杆子在鞋底上敲了敲,说道:“清清白白的姑娘,也算是大老爷的侄女,怎么能去给人当小,再说了,那晋王不是才死了老婆?”
有巡视归来的婆子,走到棚下听见这几句,说道:“我可听人说,晋王要造反,怎么和咱们家牵扯上了?那不过几个办事的下人,老太太那么客气,而她又是怎么分辨那些人的来路,指不定是假的。”
一人道:“管他呢,巴不得赶紧把人送走,咱们过去日子多清闲,这老婆子作天作地的,那小的拿腔作势也不是好人,她们都走了咱们才清净。”
众人纷纷附议,不多久另一拨人去巡视,几个婆子结伴前行,走着走着,路过老太太和上官姑娘的住处,见内院还有灯火亮着,不知是老太太没睡,还是上官姑娘醒着。
早已过了子夜,上官清的屋子却亮起了灯,她手上的伤口很疼,是昨日被强行带走时挣扎留下的,该换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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