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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逸僵硬地摇头:“没、没什么……”
兄弟俩出门来,待丫鬟进去伺候并关上卧房的门,展怀迁才冷声道:“姨娘会被好好照顾,接下来就专心考学,至于那些关于你出身的闲言碎语,父亲和我都开导你好几回了,你若还要矫情、自寻烦恼,更因此耽误了考学,仔细你的皮。”
七姜过来,刚好听见最后一句,见怀逸吓得都僵硬了,可当哥哥的教训弟弟,她不好乱插嘴,只能躲在展怀迁身后,冲怀逸挥了挥手,温柔地笑着,好让弟弟别害怕。
展怀迁察觉动静,回头见七姜在背后做鬼脸,没好气地瞪了眼,可舍不得凶她,只说道:“都交代完了,就走吧。”
七姜憨然一笑,绕过他拉着怀逸就往门外去,安抚弟弟说:“别怕他,有嫂嫂在,考学的事也不要太紧张,怀逸你才多大,你哥在你这个年纪,不见得比你强,何况他没考上状元,连三甲都不是,父亲还是探花郎呢。”
“云七姜……”
“别嚷嚷,快走吧,我饿死了。”
果真,七姜出门前就曾喊饿,折腾半天更饿得厉害,催着车马往家跑,没想到半路上,展怀迁忽然让停车,拉着她下了马车。
“回去好生温书,别再胡思乱想。”展怀迁在车下严肃地告诫弟弟,“你一个小孩子,不该有那么多心思,我也哄得不耐烦了,别磨我的耐心。”
七姜嫌弃相公又凶人,唯有冲弟弟摆手,让他别放在心上,有嫂嫂在,怀逸的确不怎么害怕了。
此刻看着车马远去,展怀迁才轻轻掐了七姜的脸蛋,嗔道:“你做好人,我做恶人是不是,便宜都叫你占了,还不给我面子。“
七姜才不在乎那些事,捂着肚皮问:“是不是要领我去吃好吃的,我快饿死了,咱们赶紧走吧。”
展怀迁这才露出笑容,抓过七姜的手亲了一口,便领着她横穿过一条街,寻着远处的光亮,走过一段黑漆漆的街巷,来到了亮如白昼的夜市。
“怎么能走到这里,我们不是从城东回来的吗?”七姜有些迷糊了,站在这条为了悼念二皇子而常年在夜里亮灯的街上,左看看右看看,“我们怎么过来的,没走几步路呀。”
展怀迁温和地说:“上车前就吩咐他们绕道了,你都饿得肚子咕咕叫了,我怎么舍得,正好,就我们俩逛一逛。”
七姜欢喜不已,拉着他就往人群里去,时下秋高气爽,不冷也不热,最是夜市热闹的时候,小两口沿着街一路吃过来,很快展怀迁已经吃不下了,七姜还兴冲冲地等一碗酒酿元宵。
“京城真好,不过节也能吃到元宵。”七姜感慨着,“在这里,想吃什么都行。”
“谁说元宵必须过节才能吃?”
身后忽然传来男子的声音,七姜听着有些耳熟,展怀迁早已机敏地认出了是谁,待转身亲眼看,便是眉头一惊,警戒地看向四周,浑身都绷紧了。
皇帝见他如此,嗔道:“你神情如此古怪,旁人都该看过来了,赶紧收一收,看看你家娘子还比你强些。”
七姜在一旁,她倒也不是镇定,同样是吓到了,谁敢想,大晚上来逛个夜市,竟然遇见了当今皇帝。
“陛下,您怎么微服出宫了,该宣臣前来护驾才是。”展怀迁紧张地说,“晋王余党尚有残存,其他……”
“行了,说这些没用的话。”皇帝打断后,含笑看着七姜问,“你们家乡,不过节不能吃元宵?”
七姜点头,下意识地回答:“过节也吃不多,不管饱不扛饿的东西,我们都不怎么吃,糖多稀罕,很是吃不起的。”
第419章 这就是,朕的太平盛世?
“糖很稀罕,吃不起?”皇帝愁绪上眉,正经问道,“边境之地,商贸繁盛,百姓缘何连糖都吃不起?”
见皇帝如此严肃,七姜不敢轻易开口,看了眼展怀迁,寻求相公的帮助。
展怀迁便道:“陛下,街上人来人往,您若真想听一听边境的故事,不如找一处落脚,又或是臣携内子进宫禀告。”
皇帝嫌弃地说:“你这一口一声陛下,很是烦人,你不说,哪个知道我是谁?”
展怀迁并不退让,严肃地说:“既然遇到了您,保护您的周全,便是臣的职责。”
皇帝无奈地对七姜苦笑:“你这相公,无趣得很,你如此活泼开朗,如何与他相处。”
七姜却道:“保护您的周全,是展怀迁的职责,亦是妾身的职责。”
皇帝啧啧道:“好一个夫唱妇随,原是随你父亲的心意,应下了这门婚事,不想乱点鸳鸯谱,倒是点出一对璧人来。”
七姜不敢得意,更不敢轻浮,只是安静地站在展怀迁身边,后面的事,他怎么做,自己就跟着做。
皇帝拗不过展怀迁的固执,便寻了一处馄饨摊,找了角落里一张桌子。
七姜跟着坐下,但见边上的桌子只要一空,立刻有人来占着,大晚上的,哪儿来那么多一样魁梧健壮的男子出来逛街,虽然都要了馄饨不紧不慢地吃,可时不时四处盯梢,警惕得很。
做皇帝果然不容易,要不就深藏在皇宫里,不然即便走入天地间,也不得自由身。
“云娘子,你看什么?”皇帝温和地问,“不来一碗馄饨吗?”
“妾身已经吃过了。”七姜回过神来,应道,“妾身……在看那些吃馄饨的大哥,差不多个头,连神情气质都一样,您看都没百姓靠近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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