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页
展怀迁真没敢动,七姜放下他的衣衫,自己也将外衣脱下,沉甸甸的绸缎,绣上金银丝再钉珍珠宝石,一脱下身,连心情都好了,可一想到方才的事,不禁又板起了脸。
“你刚才那么大声吼我,是怎么了,觉着我对霍行深有意思,背叛你了吗?”
“不是,绝不是。”
“那你吼我?”
“我一时激动,没能控制住嗓门。”
七姜抱着双臂,偏偏她个头矮,哪怕气势十足,还要仰视着相公。
其实心里也并不生气,就是觉着这样不好,她是个急脾气的人,没想到展怀迁比她还急,方才在车上,一提起霍行深和红玉髓戒指,这人就急了恼了,不顾妹妹在边上就翻了脸。
“我也不好,我不该当着玉颜的面,没头没脑地提起霍行深和戒指,怎么也该忍到家里来说。”七姜先反省道,“可你更不好,你妹妹在边上呢,你是不是觉得当着你妹妹吼我,你特别有面子。”
展怀迁使劲晃着脑袋:“我是觉得自己丢人,吃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醋,是我太没出息,我才急了。”
七姜心头一软,温和下来:“我明白,我一样防贼似的防了郡主好一阵呢,你厌恶的事,我也讨厌,我不怪你。”
“姜儿……”
“可我怀着孩子呢,你都大声吼我,展怀迁,你还敢不敢了?”
展怀迁静静地看着七姜,心底一片柔软,他以为今晚必定会大吵一架,结果人家还抽空自我反省了一番,所有人眼里横冲直撞的人,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比旁人都冷静。
“再也不敢,今晚是我失态,不想丢人结果更丢人,玉颜不定怎么看待我。”
“自家妹妹有什么好在意的,她只会担心我们好不好。”
见七姜说话托着腰,必定是累了,展怀迁忙搀扶她到炕边,七姜顺势也拉他坐下,在相公怀里找到了最舒适的位置。
“霍行深也挺惨的,今晚这事儿且得闹呢,我猜他一定不至于轻薄了谁,可……”七姜沉沉一叹,“可是贵妃娘娘要他轻薄别人,他就只能轻薄了。”
“若这就是太子妃说的不愉快,太子妃不会无缘无故坑害霍行深,那就是贵妃的授意。”
“娘娘图什么?”
“看样子,贵妃并不想让礼亲王府得到这个女婿。”
七姜不禁坐起来,好奇地问:“不是说,做皇家女婿,就毁了前程,郡主因此才放弃了你,还有哥哥那会儿不惜亲自去求皇上,怎么到了霍行深这儿,反而被贵妃娘娘忌惮了?”
展怀迁道:“贵妃娘娘忌惮的,不是霍行深本人,是他父亲和背后的势力,而娘娘要保护的人,无非就是太子。”
第477章 这下,你满意了?
此时此刻,东宫寝殿内,太子正为趴着的人揉腰,陈茵头一回主持宴席,前后累了数日,夜里归来,实在连坐都坐不住了。
“好了,我不累,一会儿叫宫人瞧见,传出去,便是我的不是。”
“你的不是?”
陈茵正要说话,臀上轻轻挨了一巴掌,倒也不疼,可是转回身,看他的人却一脸严肃。
“你替母妃办事了?”
“唔……”
且说礼亲王府挑女婿,不论怎么挑,最终还要宫里答应,贵妃虽可以想法子阻挠,但万千理由,人家必定有备而来,稍有不慎还落人口实,唯独这品行不端,四个字就能决定一切。
今夜这事儿虽未在宴席上公开批判,也正因此,真真假假无从辨别,霍行深是否当真轻薄他人不重要,沾上这坏名声,就足够断了礼亲王府想要这门亲事的念头。
这会儿霍家不定什么光景,礼亲王不定怎么生气,而陈茵只需安排人在合适地时候让他上钩,嚷嚷几声就足够了。
“何苦毁他名声,他是可用之才,来日朝堂上能有所作为。”太子叹气,“怀迁告诉我,他根本就不愿与王府联姻,但凡自己能做主,早就断得干干净净。”
陈茵吃力地爬起来,太子嘴上嫌弃她没用,心里早就疼坏了,体贴地坐到一旁,好让心爱的人靠在怀里,坐得舒坦些。
“这是我们大婚后,母妃交代我的头一件事,我知道母妃想锻炼我的狠心,我也知道将来会遇到无数无法讲道理,必须狠心决绝的事。”陈茵轻轻叹,“当时想也没想,张口就答应了,我急着想表现自己,想让母妃和所有人都认可我。”
太子嗔道:“急功近利怎么行,往后拿捏不定的事,便与我商量。”
陈茵听这话,不禁眼含笑意,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人。
项景渊在她额头轻轻一扣:“看什么,真当我不生气?”
陈茵却笑:“殿下说,拿捏不定的事才找你商量,而不是所有的事。”
项景渊正经道:“这是自然,世人如何看待且不管,本太子必须捍卫太子妃的尊荣与权利,只是你我都年轻,遇事多想一想。”
几句话,听得心满意足,陈茵轻轻勾上他修长的脖子,轻声道:“殿下可知道,七姜有身孕了,他们夫妻真是事事顺心。”
太子早有防备,捉开她的手道:“老实点,人家好歹新婚半年,你我才几日,不许你急,你也得想想我。”
陈茵一时没明白:“想你,想你什……”
话未完,自己先懂了,满眼使坏的狡黠笑意,勾得太子牙痒痒,一把将她推下,威胁道:“你再闹,可顾不得你浑身酸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