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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还能有尘土?无理取闹!”展怀迁被气笑了,夫妻俩互相使了眼色,他便先退出去。
哥哥走后,玉颜才松了口气,愧疚地说:“姜儿,千万别吵,你们若不好了,我会后悔死的。”
七姜歪着脑袋,温柔地笑道:“你哥哥心里好些弱处,被皇上说了不高兴,被爹说了也不高兴,被那个霍行深比下去就更不高兴,可我觉着不高兴的他,才是最可爱最真实的,我才不要跟个假人好。玉颜你也一样,若太坚强了,我才觉着慌。”
第524章 大的好,小的也好
经七姜一番开导,玉颜心里好受多了,她理解哥哥为了什么生气,也知道自己最不该那么想,可人心不是铜铁,总有柔弱动摇的时候,正如怀逸在学堂里受人嘲讽,也有忍无可忍的一天。
待展怀迁沐浴归来,妹妹已经回去了,张嬷嬷将饭菜送到房里,两口子就在炕桌上吃。
七姜往衣裳里塞了一只枕头,宛若怀胎十月,鼓鼓囊囊地顶起来,就不能在凑近桌子,双手伸开也将将够得着,很是笨拙。
“不怕,到时候我喂你吃,想要喂你吃饭的人,可是要排到谪仙居去了。”展怀迁笑着,就夹了一块糖醋肉喂七姜,这几日小娘子的胃口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就爱一口酸的,据说张嬷嬷命人把京城里最好的醋都买来了。
七姜抽走枕头,凑近来自己拿筷子吃饭,给相公夹菜时,想起昨夜的事,好奇地问:“你打听到了吗,父亲昨晚去哪儿了,叫你找不着?”
展怀迁心头一沉,看了眼屋里没有下人,才轻声道:“我的人只追踪到父亲见了贵妃,但他们为何冒险深夜私下相见,就不得而知了。”
七姜也压着声儿,看似一本正经地说:“反正贵妃娘娘那么深爱皇上,爹也满心只有娘,他们二位凑到一块儿也不会有事。”
展怀迁哭笑不得,但七姜这话并不真正是玩笑,万一被人抓个正着,又或是捕风捉影传说些什么,到最后都逃不过“私通”,哪怕全天下人都明白他们凑不到一起,可“私通”是最好用的罪名。
“说正经的。”展怀迁道,“父亲对此避而不谈,我若问,他也会敷衍过去,越是如此,我就越觉得这事儿和我相干。方才去谪仙居见爹,我都觉着他仿佛刻意避开我的目光,自然我多想了也是有的。”
七姜正鼓着腮帮子咀嚼饭菜,好半天咽下后才不紧不慢地说:“就晋王那事儿吧,我算是看明白了,皇上命你往东走的时候,他心里不定在算计往西的什么事儿,最后还得你累死累活从东头往回赶,可你真到了西边,他又折腾起南边的事儿了,咱们永远都差一步,撵不上的。”
展怀迁点头:“是这个理,我后来还想,遇袭那晚我若丧命,皇上会不会有一丝丝的懊悔。”
七姜放下筷子,拿手在木桌上敲三下,念念有词地说:“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展怀迁道:“方才在门前和婶婶说话,我听见踩踏瓦片的动静,屋顶上有人。”
七姜紧张起来,厌恶地说:“难道又有人要害你性命?”
展怀迁说:“若仅仅为了边境一事,要我的命实在小题大做了,不论是皇上还是哪一派的人,都没这个必要,或许只是监视我的行踪。”
七姜刚想叹气,可想着吃饭不能叹气,赶紧打住,正经道:“我们连父亲想什么都弄不明白,又怎么能明白皇上和贵妃娘娘,横竖做好分内的事,实在拦不住,你就打仗去呗,到了边境随机应变,不是有句话叫,将在、在……”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展怀迁应道,“我听你的,不去烦恼,实在烦了和你说说,心里就踏实了。”
“对,就是这句话,到时候你只要守住了边境,让百姓不受战火的伤害,就是大功臣。”七姜给相公夹菜:“还有,不要学爹娘,什么都憋在肚子里,咱们俩什么都能说。”
展怀迁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又道:“说起来,霍行深今日未入朝,兴许是昨日与我站在一边,中书令大人震怒了。”
七姜想了想,说:“边境的事,他不是头一回和你站在一处了,中书令大人应该已经有了对策,但若真是把他关起来不让出门,或是又打骂了他,也该是为了他和郡主逛大街的事。”
展怀迁还真忘了这一茬,好奇不已:“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偏偏七姜也不知道,而她明天一早答应了陪玉颜去探望哥哥,若是天气好时辰早,走一趟王府私宅也不是不行。
展怀迁担心地说:“我就怕郡主察觉了什么,从此不和你好了,你去了反而尴尬。”
七姜道:“郡主不和我好了,要能和霍行深好一辈子,那我宁愿牺牲自己,可若不是这样,我劝郡主还是清醒些,为了个男人不值得。何况,我是不信郡主那么潇洒的人,会把这账算到我头上,又不是我的错。”
展怀迁还是不放心:“我们谨慎些总没错,明日我先去打听霍行深的动静,派人送消息到司空府,你再决定要不要去见郡主。”
“是,展副将军!”
“不闹,别一惊一乍,张嬷嬷又该吓得腿软了。”
屋外,梁嬷嬷赶着夜色来问候公子和少夫人,见下人都在廊上候着,就知道自己也不便进去,和张嬷嬷说笑了几句,看着外室窗下一对人儿的身影晃晃悠悠很是亲昵热闹,她就很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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