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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打开门要出去的时候,听到白慈这样教女儿。
“小芷,既然这人是我们娘家人,那你以后不要叫他叔叔了,叫舅舅吧。”
海塞姆弯弯嘴角,颇为无奈,好好一句剖白的话,硬生生被她拗成另外一种意思。
这个丫头子啊。海塞姆失笑,摇摇头。
原先怀疑白慈外面有男人的念头一下子打消了。这脾气,要不是两人从小玩到大,谁受得了。
她说要飞走,是真要飞走吗?
海塞姆离开之后,白慈起床把门反锁,才将灯光调亮一些。手机上的时间显示7点20分。白芷坐在床上,脸蛋红红的看着她。她一下子想起刚才那幕,庄申说大人不要小孩子面前吵架争执,否则小孩子会以为是自己的错。
“小芷。”白慈颇有些歉意地看向女儿,“刚才不是因为你。你不要往心里去。”
小姑娘点点头,“那我以后叫他叔叔还是舅舅?”
白慈语塞,不知要如何回答,叫舅舅是故意说给海塞姆听的气话。她只好换个话题,“叫啥随你高兴。刚才梦见什么了?”
“我不知道。”白芷捂住心口,“这里疼,很难过,很伤心,又很生气。”
坐到床边,抱住女儿,白慈问:“生谁的气?”
“生坏人的气。”
摸摸女儿的头发,白慈柔声道:“下次坏人再来,妈妈帮你打坏人。”
“妈妈……”依偎在温暖的怀中,白慈蹭蹭母亲,“我好像看见庄庄了。”
“那个坏人是她吗?”
“不是,庄庄和我们是一边的,是好人。”
“好,她是好人。小芷,你是不是想她了?如果实在不习惯,我把你送去她那里好不好?”
“妈妈去吗?”
“妈妈有工作,后天开始拍卖,妈妈不能离开。”
“那我和妈妈在一起,要去一起去,不去我就陪妈妈。”
“哎呀,小芷真是妈妈的心肝宝贝。”扪心自问,要是女儿真舍弃自己投向庄申的怀抱,即便是庄申,白慈也要吃点醋跟她闹一闹。现在女儿跟自己亲,那是最好不过。“要不要给庄申打电话?”她很大方地问道。
“要!”白芷眼睛一亮,可随即又黯淡下来,“妈妈是不是不喜欢庄庄,不想跟庄庄讲话?”
“怎么这么说?”白慈很意外。
“妈妈昨天跟庄庄讲话很不耐烦……”换作从前的白芷一定不会跟白慈说这话,但是方才独属于母亲得温情感染了她,使她不得不为庄庄感到担心。毛毛总说母亲喜欢庄庄,可是每次白芷信服毛毛的时候,妈妈总是会表现得不那么喜欢庄庄,就好像昨天跟庄庄说话的语气,换作是白芷,她一定会难过。
“哪有。”白慈下意识地辩解,“我只是,我只是累了,你不累吗?好啦,你一个人小孩子,不要学毛毛东想西想那么多,要不要给小……庄庄打电话?”
“妈妈不讨厌就打。”标准的白芷式的回答。
“妈妈不讨厌她,有时候,妈妈怕被她讨厌。小芷,你说,庄庄会不会有一天讨厌妈妈?”
“毛毛说庄庄被妈妈吃得死死的。”
白慈忍不住笑,又抱住女儿,亲了几口。“希望你那个人精同学毛毛说的对。我先去洗漱。你自己打吧。”
接到白芷电话时,庄申刚打发完考古队男,等着程琤洗漱完换她。她把梦中所见一一记录,女鬼的衣衫表情,身为僧侣时的窘迫苦楚,但凡能回想起来的一点一滴都不放过,还有她掌心的红痕。
红痕似血,在没研究出来有何玄妙之处,她不能轻易擦拭,万一沾过口水就没了,找谁哭去?在没理清楚所以然来之前,连程琤她都不敢细说。
梦的感觉太过真实,那见血封喉的刀,锥入大脑的马蹄钉,庄申只要一想到就觉得脚底板疼得厉害。
梦里所见是真鬼假鬼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梦到底想要传递何种信息,以及为什么是她。
庄申在备忘录里写:
玛尼教征服安西,消灭佛陀与僧人,铁血政策,不留活口。备注:已知的历史。
一个国家,古国,生活安逸富足,民众擅武(但似乎脑子不太好?),嫌日子太舒服,一部分人起二心,引来灾难(引狼入室,带路党?),古国还有人?还有敌人?
女鬼称之为:净土。好像还有的救?
问题一:古国是否存在于历史,是否有记载?
安西三十六国,以高昌、于阗、龟兹、楼兰最为有名,这里地处古代高昌,古国会否等于高昌?如果古国是指高昌?
黄金道,花满城,一朝国破难觅了。
高昌=黄金之国?
僧人被驱逐、被残杀,这里曾经是一个逃亡的中站,最后应当有人逃至波密才对。
史上暂时没听说高昌有黄金之国的说法,而且高昌灭亡于唐,被回鹘所灭,回鹘最后玛尼化……
可能性最多有30%。
于阗,自古被称之为佛国,设定上接近。但于阗与喇里汗王朝有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于阗不是被人引兵入城,而是主动出击。不符合女鬼所言。可能性差不多在30%。
龟兹,佛国,善音律歌舞,比于阗和高昌更符合黄金之国、鲜花满道的说法,也符合被喇里汗王朝的帖木儿汗迫害的史实。至于是否有内贼,庄申在此处打一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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