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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庄申失踪,白慈几乎崩溃的缘故,现在几乎人人知道二人的关系不一般。至于怎么不一般,各人想得不一样。
无论怎么想,都不会妨碍苏里唐乱说。一会儿二女侍一夫,庄申是白慈拉皮条给海塞姆的,一会儿变成白慈空虚寂寞勾搭庄申。
白慈早想好不理会这人,只要他没提到白慈最忌讳的那点。
母女二人和白净识一起下马车,就听苏里唐说庄申是个短命鬼。
白慈此时最担心的是什么?庄申的安危。
苏里唐这样说,实在是踩到她的雷点。阿曼和艾山都听不下去,纷纷叫他不要多说。他倒是好,一口一个他们被庄申睡了,对主人不忠不义,对女人尽孝。
海塞姆斥责他,他更是破罐破摔张口闭口讲难听话。
叫白慈如何忍?
白慈干脆狠狠修理他一顿,这一修理就耽搁住了,憋不住尿的白净识带白芷去僻静处方便。
谁想到白真如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趁虚而入。
她仗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哇哇大叫的苏里唐这边,悄无声息地杀死一个老人,带走一个孩子。那个老人,是庄申之外唯一相信过她的人。
白净识一生围绕在白慈母女三代周围,一刻不曾停歇,前些日子她还感叹过。她视为女儿的阿慈有了庄申之后,会嫌她老、嫌她蠢、嫌她不中用。
白慈笑说,看在她牵线搭桥让她找到庄申的份上,无论怎样她都忍住不嫌她。
庄申和白芷连忙表忠心,“白嬷嬷/婆婆,我们会孝顺你的。”
白慈指着母女俩,佯作生气,直说庄申是白嬷嬷亲生的。
四个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团,她们是一家人。
谁知命运如此不可捉摸。短短数日之间,一个失踪,生死未卜;一个被杀,天人永隔;一个被劫,凶多吉少。
一家人分崩离析。
白净识死了。
看到白嬷嬷尸体的那一刻,白慈大脑里一片空白,直到她意识到小芷同时失踪。她回到马车边,苏里唐仍在喋喋不休,“哎呀哎呀,我的脚。”
“闭嘴。”白慈喝止他。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语气是如此寒凉彻骨,充满杀意,以至于苏里唐都被他吓得噤声,用海塞姆的话来说,那一刻,白慈随时会杀人。
白慈也确实打算杀人,她一把夺过阿拉丁的枪,沿着马蹄印就那么跑步追上去。
不顾白真如骑马她只有双腿。
最接近的时候,她能听见白芷的哭闹:“你杀了婆婆,你这个冷酷变态的凶手。”也能听见白真如的呵斥:“闭嘴,否则我拧断你的头。”
白芷在前头叫:“妈妈,我要妈妈。”
白慈开枪射击,手枪的命中率一向很低,尤其是射移动中的物体。
最远的时候……
最远的时候,她看着人和马,一点点变小,一点点变小,最后变成一个小点,即将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也许她该停了。
然而她感觉不到自己,她的女儿在前面,凶手在前面,她没法停下来。
她要杀死那个人,救回女儿,为白嬷嬷报仇,为庄申报仇。
直到她听见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阿慈,阿慈。”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马蹄声,得啦,得啦。
果然是幻觉,她的小猴子只会骑自行车,哪会骑马。
那个幻觉又在问她:“阿慈,发生什么事了?”
白慈无暇理会,朝幻觉伸出手。
果然是幻觉,她的小猴子哪有力气将她拉上马。
坐在马上,那人一手护住她,“抱紧我。”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气味,白慈闭上眼,紧紧抱住面前的人,泪流满面。
哪怕是幻觉,哪怕下一秒就会消息,她也想抓住这一刻的温存。
她想庄申,太想太想。
不止是想念,还有愧疚。
“白嬷嬷被白真如杀了,小小芷被白真如带走,你,你也是被白真如害了吧。如果你回来了,我要怎么跟你交待,我把你弄丢了,还把我们的女儿弄丢了。不管你怎么怪我,都不要离开我。小猴子,我撑不下去了,你快回来好不好。你回来,我们一起杀了白真如,不,不用你动手,我来,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不知自己作为幻觉存在的庄申,越听越是心惊,她一手握住缰绳,一手反抱住白慈,“小猴子在这里,我不会怪你的,不是你的错,是白真如太坏。阿慈,不怪你,我爱你。”
“你骗人,你骗人。小猴子被那个坏女人害了。不行,我不能哭,我不能认输。”说着不能哭,眼泪却止不住。只一个庄申失踪,她尚能做到不认输,可是从小相依为命的嬷嬷死了,女儿被凶手抓走,她实在忍不住。
“胭脂虎”从女国村子出发,奔波大半日,刚才又是一通急追猛赶,速度渐渐慢下来,眼看追上白真如无望,白慈的状态又有些不对劲,庄申干脆停了下来。
她拍拍“胭脂虎”表示鼓励,别转身子去抱白慈。
谁知白慈猛地将她一推,“怎么停了,不能停,我女儿在前面,被坏人带走了,我不能停。”
庄申险些被她推下马去,稳住身形后道:“追不上了。白真如是叛徒,是她引来帖木儿汗的兵马,是她害得女国灭亡。她要做什么我们大概能猜到,小小芷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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