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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书顷刻间白了脸:“侯爷会信我的。”声音却并不那么坚定。
陈奶娘流着泪道:“侯爷不会信的,男人最忌讳这种事,没哪个男人能容得了这个,侯爷也不会例外。侯爷爱重您是自然是千好万好,可当他厌了您,您想想他是怎么对陆嘉宁的。侯爷这人啊,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从前站在陆霆这边时还不觉得,现如今想想,陈奶娘心里怕啊。陆霆对亲生儿女都下得去狠手,轮到陈锦书,只有更狠的,男人爱你时命都愿意给你,不爱你了,那真是比谁都无情,尤其是陆霆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颜色如雪的陈锦书剧烈一抖,一颗心顿时紊乱无章。陆霆会像对待陆嘉宁那样无情的对待自己?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陈锦书简直骨寒毛栗。
“就不说回去后侯爷会怎么对您,单说两位小主子,那些个流言蜚语并不会因为您回去了就消停,外头人只会想着您没了陛下撑腰,更加恶毒。就算您自个儿不在乎,您让两位小主子怎么办?他们总会长大,总要出去见人。”陈奶娘苦口婆心地劝,“事到如今,唯有您在这宫里站稳了,那些人才不敢造次,才会尊着敬着小主子,小主子才有前程可言。”
陈奶娘的话顺着陈锦书的耳,进了她的心,令陈锦书不得不正视残酷的现实。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在她踏进皇宫这一刻,就再也回不去了。
陈锦书潸然泪下。
“我的姑娘啊。”陈奶娘跟着泪流满面,“我可怜的姑娘,呜呜呜呜……”
第二天,新帝照例过来陪陈锦书用膳,在陈奶娘再三的暗示下,在新帝给她夹菜时,陈锦书露出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容,虽然转瞬即逝。
看了个正着的新帝如饮甘露,兴奋异常,回去的一路都在向赵太监确认:“她对我笑了,她对我笑了是不是?”
赵太监:“是的呢,奴婢看的真真的,陈夫人对您笑了。奴婢早就说了,夫人早晚会看见陛下的真心,陛下一片赤诚,夫人岂会看不见,不过是需要时间罢了,眼下可不就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新帝喜形于色,几乎要欢呼雀跃。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了。”赵太监涎着脸笑。
新帝矜持矜持:“言之尚早。”
受到鼓舞的新帝跑的更加殷勤,得到的笑脸也越来越多,慢慢的他和陈锦书还能坐在一起说说闲话。
转眼就到了陈锦书生产的日子,新帝如临大敌,生怕有人做手脚,亲自守护在一旁。直至陈锦书平安生下一个女婴,新帝才算是松出一口气。
瞧着红彤彤的小女娃,爱屋及乌的新帝比自己生了女儿还高兴:“瞧这模样,将来一定和她娘一样是个美人。”
躺在床上的陈锦书苍白面容微微一红。
陈奶娘趁机道:“小姑娘还没取名,不如陛下赐个名儿,好保佑她平平安安长大。”
新帝跃跃欲试,征询看向陈锦书。
陈锦书垂了垂眼睑,轻声道:“陛下赐名,是她的福气。”
心花怒放的新帝试探着说出自己早就想好的名字:“那就叫李婉宁。”
方皇后生的大公主闺名李婉秋,新帝这意思是把这孩子当做自己的女儿了。
一旁的陈奶娘喜不自禁,不断打眼色给陈锦书。
心情复杂的陈锦书看了看襁褓中的女儿,想了想宫外的远哥儿,抬眼看着眼神忐忑的新帝,心头蓦地一软:“多谢陛下赐名。”
“你喜欢便好。”喜上眉梢的新帝抱起小女婴,眼里添了几分喜爱,“朕的宁姐儿。”
新帝多了个女儿,是个人都知道不是新帝亲生的,朝臣宗室自然有话说。不过和以前一样说破了嘴皮子都没用,在涉及陈锦书的事情上,新帝从来都不会妥协,于是宫里多了位二公主。满月后,这位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公主还有了封号。
百官已经麻木,新帝就是这会儿把陈锦书和陆霆生的儿子接进宫当成皇子养,他们也不觉得稀奇了。
结果,新帝真把远哥儿接进宫了,不过不是当皇子养,而是陈锦书想念儿子了。生了女儿之后,陈锦书越发想念儿子,之前不敢提,如今心态有了微妙的变化,陈锦书便试着开口,新帝一口应下:“那便接他进宫住上几天陪陪你。”
住上几天,陈锦书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别的。
陈奶娘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住上几天已经是皇恩浩荡,难不成还想留在宫里和小公主一起养,男孩儿和女孩儿总归不一样。
待新帝走了,陈奶娘就要念叨陈锦书。
陈锦书扭过脸:“奶娘,你在想什么,我就是想多留远哥儿一阵子,我都快半年未见他了。”
陈奶娘姑且算是信了。
远哥儿在宫里住了五六日,陈奶娘便提醒陈锦书该送回去了,她怕住的时间一长,陈锦书就舍不得了。远哥儿和小公主不同,小公主是女儿身,且还是新帝看着出生,远哥儿却是男孩。陈奶娘觉得新帝就是再宠陈锦书,也做不到把远哥儿当皇子养,尤其远哥儿长得还像极了陆霆。
远哥儿高高兴兴带着一堆礼物回到府里,便被陆霆询问:“你娘亲可好?”
才三岁的远哥儿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好啊,娘亲住的地方好漂亮,小妹妹不乖老是哭,我不喜欢小妹妹。”
陆霆只关心:“你娘亲可有问起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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