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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这是作什么怪?啊啊!”张氏跳了起来,双手想去整理又不敢,也不顾得多说,气急败坏的跑了回屋,这味道,实在太难闻了!
那死丫头,一会要她好看!
王婆子半晌才回过神来,见王元儿脸色苍白,不免问:“大丫头,你没事儿吧?”
王元儿摆了摆手,从腰间抽出手巾子擦了擦嘴角,才看向王婆子,一脸正色地道:“阿奶,我不嫁,这什么李地主,我死也不嫁!”
什么富贵荣华,一生无忧,她不稀罕,她更不想去攀这样的高枝,更不想自己的下半生都毁在那个地狱里。
想起前生的不堪,今生又可能要再来一次,王元儿的眼圈唰地红了,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王婆子原本对她斩钉截铁的说不嫁感到很是不愉,可眼下看王元儿掉了金豆子,那一肚子话就生生吞回肚子里。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要作这个样子,别人以为我怎么了你呢,还不把眼泪擦擦!”王婆子冷着脸轻叱。
王元儿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还是那句话:“我不嫁!”
“哎哟,元丫头,你今年可都十六岁了,当你还是小丫头呢?”张氏换过衣裳过来,一听这话直接就掀帘进来噼里啪啦地道:“你知道外头的人咋说你的,克爹克娘,命硬,如今那李地主正好也是煞得住你,不然也不敢说这亲呢!”
“这是多好的一门亲呀?吃喝不愁,一生无忧,嫁了过去,你就是少奶奶,别说你享福,你几个妹妹还有宝来,也是享福的,哪还用这般起早贪黑的干那点小营生?”张氏又故作同情地道:“不为你自己,也为几个弟妹想想呀。”
王元儿气得咬牙,前辈子,她就是用这样的话来哄自己,真是新仇旧恨一朝发。
“二婶既说得这么好,咋不让敏儿嫁过去?做了那李地主的丈母娘,穿金戴银,呼奴唤婢的,那才叫享福呢。”王元儿道:“至于我,就不劳二婶操心了,也就嫁个寒门小户的命,这样的富贵福气我可受不起。”
“你……娘,您瞧瞧,您瞧瞧,这些天我上窜下跳跟个耍猴似的好心好意为她谋个亲事,好容易说得了这样一门亲。您瞧瞧她的态度,跟推她去火坑没两样呢,娘,您可要做做主。”张氏被她讥得满面涨红,恼道:“再说了,你咋能和敏儿比呢,敏儿可是父母双全的,哪会嫁去做填房?”
真是好笑,她敏儿是个小姐般矜贵的人,自是要嫁那如意郎君的,哪能嫁去做填房?
“咋不能比了,她是人,我就不是人了吗?”王元儿冷笑:“她有爹娘就是个矜贵的,我们没爹没娘的孩子,就是草,就活该嫁个能当自己阿爷的做填房吗?还要给傻子当后母?二婶,你是有多恨我,你就说一声,了不起我就搬离了出去,也省得碍了你的法眼。”
“你……”
“都给我住嘴。”王婆子一拍炕桌,瞪了张氏一眼:“你先出去。”
张氏撅了撅嘴,哼了一声扭着腰悻悻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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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修书求援
正屋,王婆子看着那身子坐得笔直的大孙女,很是有些看不透。
张氏的话她多少是有些认同的,这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女人嘛,不就是嫁得一头好住家,将来生活无忧么?
虽说是填房,但若真是个会疼人的,倒也不是不能嫁,至于年纪,一个女人,又有多少年华,趁着年轻拢住夫君的心,生个儿子傍身,将来那年纪大的先走了,她有儿子,那就是一辈子安乐了。
想及这点,王婆子便苦口婆心的对她说个中利弊。
“阿奶知道你心有不甘,但这就是命啊,你生来那样的命,又能怪谁?先别把话说尽,不如先相看一二,我听说,那大户人家里头会保养,便是个年纪五十的,也养得跟三十来岁的样儿呢。”
王元儿差点笑出来,李地主那样子,只怕看了,隔夜饭都要吐出来,还比不得自家阿爷好看呢!
“阿奶有所不知,阴错阳差之下,我倒是听说过这李地主的人品,听说他生性吝啬,一个板儿都要数着花的,隔夜的菜都要留着吃,是正儿八经的周扒皮。”王元儿冷笑:“他为人刻薄,那傻儿子更是蠢钝如猪,听说,听说闺房里还有些不良的嗜好。”她一咬牙,红着脸将那秘事说了出来。
“住口。”王婆子听了大惊,一双眼狠瞪着她:“没羞没臊的,你从哪里听来的浑话,这是黄花大闺女该听的吗?”
“反正我是不会嫁的,如今我还在守孝中,弟妹都还小,我也不能嫁。”王元儿嘟了嘴:“咱们农村里的姑娘,十**岁嫁的也大有人在,我迟些年再嫁也不迟。阿奶若真逼我,我,我就绞了发去做姑子去。”
“你,你,谁给你的胆子,连阿奶都敢威胁!”王婆子气得不轻,指着她的手都颤了。
王元儿站了起来,眼神坚定:“总之,我话就搁这了,恕孙女不孝。”话毕,福了福礼走了。
她一走,张氏就走了进来,急哄哄地对王婆子说:“娘,这亲事……”
“你且慢着,元丫头听说了这人,那李地主……”王婆子将王元儿的话给完整说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她:“你可知道这事?”
张氏一听,脸色有些难看,但却是不承认的,道:“哪有这样的事,那丫头道听途说,娘你见过人就知道,那地主也说想来相看相看元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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