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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棠说着,声音带了些哽咽,眼圈泛红。
那个良善的女子,那么美好,那么温柔,却偏偏敌不过天命!
而随着秦海棠的述说,齐祈的眼前也涌现一个爱穿一身粉白,像朵白玉兰似的女人,他的母亲。
“您瞧我,又失礼了。”秦海棠从缅怀中回过神来,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道:“您长得如娘娘所描画的
一样,那么俊,那么好,娘娘在天上,一定会为您感到骄傲的。”
“那自然,我是谁的儿子啊?”齐祈故作得瑟一笑,掩去眼中的落寞伤感,岔开话题问:“那丫头走了?”
“走了。”秦海棠点点头,将她的提议都一一说了。
“丫头还挺多点子的。”齐祈一手撑在下巴上,说道:“她现在不送首饰图来了?”
“嗯,我估摸着她不会再送,我探过她的意思,似乎都不打算再画了呢。田姑娘看着年纪小,可心眼挺大的,就算能画得出,估计也不会再卖,看她的意思,似乎将来要开首饰铺子呢。”
“哦?”齐祈来了兴致,问道:“她当真这么说?”
“倒也没说,只是一种直觉。”秦海棠想着当日旁推敲击的问话,问及她日后的打算,田敏颜那双发亮的眼睛,就像那金刚石一般耀眼夺目。
她不会像那眼浅的,只要有钱就会不顾一切,就从她不是连贯着拿图出来,而是只出了那么几幅,就知道她心中极有成算,凡事总会留上一手,倒比一般农家女子来得要让人意外。
“呵呵,那真要看看这丫头还有多少本事了?”齐祈眯起桃花眼,看着桌面上的蛋糕,手指一敲一敲的,表情高深莫测。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上学堂
田敏颜和田敏瑞从闻香居出来,就去了杂货店,家里的糖花用了不少,他们也该补点,还有细面,也要买上一些,毕竟他们的生意不仅仅是摆摊了,明日要做的蛋糕就更多了。
“掌柜的,东西先存放在你这里,我们午后再来拿。”田敏颜笑着对掌柜吩咐,那掌柜立时爽快地应了。
“哥,走吧,我们再去逛逛去,哥。。。”田敏颜走了两步,见田敏瑞没有反应,不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杂货店的门口,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背着一个书袋,手里拿只包子咬着,身旁,一个妇人不停地催促他:“你再不紧点,又该迟了,仔细先生打你板子,回来你别对我哭。”
“娘,我一点都不喜欢上学堂,我不去不行吗?”那孩子嘟起嘴抗议道:“学堂一点都不好玩,先生还会打人,我不去啦。”
“不行,一定要去,将来你还要考秀才考状元,快走。”妇人扯着他骂骂咧咧的走了。
田敏颜收回目光,再看向田敏瑞,见他满脸的落寞,不由心思一动。
现在家里还有八两左右的银子,今儿卖早点又进了一两,这日后还会越来越多,也是时候送田敏瑞和小五进学堂了。
“哥,我们走。”主意一定,田敏颜就扯着田敏瑞的衣袖跟着那对母子走。
“去哪?”
“学堂。”
田敏瑞的脚步一顿,眼中光芒一闪,不敢相信地看着田敏颜,动了动嘴角,可最终还是忍不住移动脚步。
太平镇的镇学在八巷胡同,学堂的宅子是多年前由一个姓黄的孤寡老人捐献出来的,因为老人到死都是童生,心里不甘,临死前就请来镇长等人,提议将宅子办成学堂,希望他们镇上及周围村子有才华的人能在这所学堂考上秀才考出功名,也算是了了他的心愿了。
所以,这所学堂又叫状元书院,也是镇上唯一的一个镇学,长房的大郎田敏林也曾在这里读书。
状元书院的山长同样是一个孤寡的中年人,兼任先生,听说是宏景元年的解元,姓沈名伍,因为看透官场的尔虞我诈和虚伪而辞官,在太平镇的书院当了山长。
书院里还有两个先生,功名分别是举人和秀才,一个姓张,一个姓陈。
田敏颜和田敏瑞两人进了学堂,来到一个课堂的窗下,一个穿着长袍的先生手里拿着一卷书背着手在走来走去,听着她底下的学生摇头晃脑的读着三字经。
田敏颜听着那人之初性本善的,心想这该是初级班吧?又扭头一看,只见田敏瑞嘴里微动,显然跟着一起朗诵。
田敏颜叹了一声,真是可怜的孩子,连三字经都没读上,更别说四书五经了。
莫说田敏瑞是男孩子,田敏颜的这具前身也没上学,更不识字,可巧的是南国的字体是繁体字,田敏颜虽然认得不大全,却是比田敏瑞他们强多了,当然,她也不敢让田怀仁他们知道她会认字。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两人正猫在窗下听着先生说书,身后忽地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
田敏颜一僵,被抓到了。
两人转身站好,田敏颜看过去,只见眼前的是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国字脸,下巴长了山羊胡,头发梳成总角,用一根木簪子别着,一身灰色长袍。
这怕是传说中那个严厉的山长了,田敏颜心里暗付,连忙扯了扯田敏瑞的衣角,将身子弯成了九十度。
“先生好。”
田敏颜没猜错,来人正是状元书院的山长沈伍,他本是在巡学,却不防这里猫着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还是女孩儿,不由眉宇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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