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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屯子大部分的地离村子并不近,有很多时候,村民为了节省功夫和赶农活,晌午饭都会让家人送去地里,这吃过了饭,再歇一泡茶的功夫就又开始埋头干活了,这时分,邓富贵也就猜到秦如薇是送饭的了。
秦如薇正要回答,突听重重的一声咳声,不由看过去,是一个生面的少妇,但秦如薇却一下子认出她是谁——邓富贵的新娘子,胡淑兰。
她长得珠圆玉润的,单眼皮的眼睛显得很小,挽着一个堕马髻,头上插着两支银簪子,两只手也戴着两只银镯子,穿了一身玫红色襦裙,看上去极精神,可她看着秦如薇的眼光却是十分不善,甚至是憎恶。
“相公,这是谁啊?”胡氏娇嗲地唤了一声,秦如薇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
邓富贵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支支吾吾的,吐不出一个字来,胡氏的脸立马就黑了,看秦如薇的眼光越发不善了。
秦如薇有些好笑,看向邓富贵,挑高眉,如果眼光是实质的,估计她已经被胡氏杀死千万遍了。
可她这一眼,却让胡氏的怒火腾地升高。
“啊呀,这难道就是那个让咱邓家老祖宗不待见的那个晦气的?”胡氏故作惊讶地轻呼,心道,作死的贱蹄子,敢钩引老娘的男人,老娘要你下不来台。
☆、19.第十九章 和谁争我都不屑
胡氏的大嗓子一叫嚷引得路过的扛着锄子的村民驻足停下,瞅着眼前的几人,一脸的八卦。
邓富贵一脸尴色,紧张地看了秦如薇一眼,却见她神色如常,连眉目都没有耸动一下,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作甚么呢,你胡说个啥子?”邓富贵轻斥一声。
胡氏十分不悦,阴阳怪气地道:“怎的,难道我说错不成?这十里屯子谁个不知,你邓富贵前头娶的那个是个晦气的,连祖宗都不待见她,不然祠堂里的牌位咋就啪嗒啪嗒倒了?”
“你还不住口,祠堂里来了白蚁,你又不是不晓得,凭的埋汰人。”邓富贵没好气地轻喝道。
“邓富贵,你说我埋汰谁?你睁大眼看清楚,谁才是晚头和你盖一床被子的人!”邓富贵这样光明正大的护着秦如薇,可是让胡氏的怒火升到了极点,声音也拔高了不少,怒声道:“不是别人,是我胡淑兰。你这是在护哪个狐狸精骚蹄子?”
胡氏是隔壁胡家村的,他爹是个屠夫,养了四个儿子才得了这么个闺女,可是万千宠爱中长大的,备下的嫁妆也是十分丰厚,要说这样的人也不愁嫁,可为啥就偏偏嫁着了邓富贵这样的娶过一门的?
这也亏得胡家宠着,把个胡氏养得珠圆玉润的,脸胖得像个包子,眼睛小小的,一笑可以眯成一条缝,偏偏她对亲事还挑三拣四,这挑人首先就挑相貌,一来二去的,也就耽搁下来了,养成个十八的老姑娘。
邓富贵这人,虽然是个庄户人家,可身材魁梧,长得浓眉大眼的,家里头也不差,也算是个俊俏的,这十里屯子,也有不少姑娘中意着呢。
八月流火,邓富贵去胡家村送货,恰好就被倚在门前嗑瓜子的胡氏给瞧见了,大热天,邓富贵就穿着一开襟的褂子,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那大滴大滴的汗水落在上头,充满了阳光男人之气,这可把个胡氏迷得七荤八素的,当下就打听开了。
得知邓富贵定了亲准备腊月就成亲,胡氏伤春悲秋了一回,可就在邓富贵成亲的当天,传出休妻要再娶的事,她又欢天喜地了,缠着她爹和几个兄长,硬要嫁给邓富贵。
胡家自然是不中意的,但经不过胡氏蛮横纠缠,又想着她到底成老姑娘了,老邓家家底也还行,只得允了。胡淑兰本身就已经备好了嫁妆,邓家又许下了不少聘礼,省了三书六礼,合了八字后就紧打紧的成亲了。
好容易嫁给自己心仪的汉子,如今他竟然护着前头的那个,这让向来娇蛮的胡氏怎么吞的下那口气?当下就揪着邓富贵不放,要他表态,眼角余光扫到秦如薇要走,不由大叫:“秦如薇,你给我站着!你这个勾人相公的骚狐狸,长晦气的倒霉货,还妄想和我争男人?”
邓富贵大惊失色:“胡氏,你疯了么?”
秦如薇的脚步一顿,扭过头去,眯着的双眼射出凌厉的寒芒,冷笑道:“和你争?呵!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更何况是你这样冲喜的货?”
☆、20.第二十章 胡搅蛮缠
秦如薇轻描淡写的反击,可把胡氏气得脸容扭曲,手中的帕子都绞成了咸菜样儿,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扑上前撕了她去
“你说谁是冲喜的?”
秦如薇讥讽地道:“谁应谁就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秦如薇是冷心冷性没错,但不代表她是个泥人,从前的秦如薇咋样她不想去窥究,但如今这具身体是她在用,那么她就有权利维护这具身体的名誉及一切。
前世因为小仨而被害惨死,没有人比她更厌恶和痛恨小仨了!狐狸精?这个词她可担不起!
胡氏画得粗粗的双眉一瞪,张口欲骂,但看到坐在车辕上的邓富贵,眼珠子一转,哭道:“邓富贵,你就看着我被人欺负不管?你还是不是我男人?”话说完甚至挑衅性的瞅了秦如薇一眼。
邓富贵一怔,看看秦如薇,再看胡氏那趾高气扬的样子,没好气地道:“在外头吵吵闹闹的像啥,咱家去吧,娘他们怕是等着咱吃晌午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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