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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说完,拿起一旁的杯子轻轻饮了一口。
张氏两眉紧蹙着:“你父亲是个最要脸的人了,只是不知道那起子贱人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死了还不安生!”
林逸勾唇深意一笑:“娘亲何必把眼光只囿于后院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若是跳出咱们这个国公府再看这件事,若是按照一般的逻辑来讲,这件事情对咱家可是百害而无一利呢,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张氏细细思寻了一番:“那个贱人我从来没见过,而且那个抱回来的孩子也是老爷死死压着不让滴血认亲,若是老爷的血脉……肯定是要仔细验过,但是他这般武断且又对这个孩子这么好……”
“这个孩子肯定不是他的亲子,这件事我完全可以肯定,不然他断断不会……不过若非亲子,为何要对他那么好?若是那个人生下的不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张氏还是限于普通的逻辑链之中,她没有像林逸说的那样超脱这件事去看,她的重点还是在那个未曾谋面的女人身上。
不过也难怪张氏,毕竟谁家有头有脸的人物居然会上赶着喜当爹啊?
“可是我嫁过来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爹在外面沾花惹草,平日他可是连后院也少进,自从你二弟生下来之后他可是再也没有纳妾了,若非如此……”
张氏的言外之意林逸也明白,这么些年说张氏对林祥没感情那是骗人的,这个时候可不管什么爱情至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嫁进来为他操持家事开枝散叶,夫君若是给了她作为正妻的体面,她是存着感恩的心情的。
虽然有点儿滑稽有点儿可笑,但是也是在这种大环境下不可言说的一种悲痛。
若不是林逸一来就借题发挥快刀斩乱麻地把一口口锅扣在了垃圾渣爹身上,张氏也不会将对他的情谊消磨的这么干净。
“若非情谊,那就是利益。”林逸出声提醒。
“你那个庶弟又能带来什么利益?将来你请封世子顺袭爵位,他只不过是拿点儿钱财就打发了的,若是他想找个好岳家也是无用,高门大户家的嫡女如何能看得上他?若是庶女本身活的也艰难,出嫁之后哪里能借着娘家的势力?”
张氏越分析越觉得这事儿可能性几乎为零。
“娘刚刚不是说了吗?我那便宜弟弟是我父亲亲子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既然如此,他凭什么得到堂堂一个超品国公如此青眼呢?”
“而且娘你有没有发现,父亲压着他读书,但是读的并不是四书五经,而是很多掺杂在一起,儿子如今都十二了,上场童生已经算晚,若是按照寻常人家推断,林晨此时的年纪便是上场的好时机,那他为何迟迟没有动静?”
林逸基本上就差把结果说出来了,果然,张氏不是蠢人,结合自己儿子今天在宫里那么反常的作法,她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她之前打死都不敢想的可能。
“你是说……他……他是……皇……皇上的?……”张氏神色陡然一紧,眼睛瞪得很大,希望能够从儿子口中得出相反的结论,但是林逸的做法显然不会如她所愿,在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林逸缓缓点了点头。
张氏刚刚因为紧张身子紧绷,不自觉得像林逸所在的方向倾过来,现在听到这么石破天惊的消息,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腾的一下子坐在榻上。
“怪不得怪不得……我原先还以为是活人终究比不过死人,没想到这里面还能有这一出。”
“可是,若他是皇子,为何皇帝陛下不把他迎回宫中?难道?”
张氏也是为人父母的,也是她只有一个孩子,所以满心满眼都是林逸,但是她可是高门大户的女儿,宅子里的很多事情她都是有所耳闻,老话说父母之爱子比为之计深远。
皇帝那么多皇子,每个皇子的母家都不简单,这个皇子可是母亲早就没了的,可以说连一点儿登上大位的竞争力都没有,若是皇帝把人接回去,到最后若是他安分,当个闲散王爷富贵一生也就罢了。
可是看当今圣上如此做派,可不是想让这个流落在外无母族庇佑的皇子无缘竞争的意思呀!莫非 ……
“你父亲倒是好谋算,这个皇子得圣上如此看重,他又是唯一的知情人,若是将来对方得势,你父亲可是有从龙之功在里面的,到时候沛国公府可不是如今这般了。”
“哼,亏我之前还为他找过理由,没想到他将此事瞒的死死地,连我这个主母一丝一毫都不透露,实在是……”
“母亲何必为了这些小人烦忧,父亲没有告诉您无外乎几种可能,要么是他并不信任您,怕您走漏了风声;要么就是做着好几手准备呢。”
“我是他的发妻,为了你的后半生,我无论如何也要保着沛国公府无碍,他若是告诉我,后院许多事我比他方便不少,我是造了什么孽嫁了他这么多年还不得他信任!难道在他心里我就是个长舌妇吗?”
“您自然不是长舌妇,但是利益动人心,他肯定是一点儿风险都不能冒的。”
“他告诉我我和他夫妻一体,有什么风险?”张氏不懂,为什么现在儿子又站在渣爹的一方为他说好话了?
林逸轻轻抿了口茶:“您是和他夫妻一体,但是您也有娘家亲族,这种泼天的富贵,多少人想要独占?又怎么可能容忍到嘴的肥肉被别人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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