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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太子当小弟后他弯了 第84节

      怡和郡主:……
    她收回手,不情不愿地说:“她装模作样呢。你瞧,这都是她前几日来祠堂烧掉的香。”
    作为陈皎的亲娘,怡和郡主对自己女儿很是了解。陈皎忽然想到来祠堂,八成跟太子脱不了关系。
    女儿正是情动懵懂的年纪,怡和郡主很是担心对方会因此受伤。
    永安侯半响叹气,闷闷道:“伤心又如何?长痛不如短痛。”
    自从上次被老夫人训了后,迟钝的永安侯也终于懂其他人为何对此事犹豫不决不敢上心。
    女儿伤心,自己也不好过。永安侯虽然心疼陈皎,却还是不后悔自己当时告知对方太子纳妃的事情。
    他张嘴欲言,身旁的怡和郡主却不耐心听他这些话,伸手推了他一把:“长痛不如短痛,感情痛不在你身上。”
    门外偷听的陈皎都听到内里传来的东西撞击坠落的声音,以及她爹的的抽气声:“快快扶我一把……”
    永安侯猝不及防,被推开时不小心撞到了案桌。
    没想到怡和郡主不理他不说,还来了句:“你正好都弯腰了,顺势磕个头吧,心诚。”
    永安侯扶着桌子,手捂着腰:……这真是他的好娘子。
    永安侯被逼着跪拜了先祖,祭拜时心中还真有了几分凄凉感伤。
    他站起身后,叹息道:“你怨太子又如何?不是太子,也会有其他人。她一辈子要做男子,若是当年没同意皎儿女扮男装,她的姻缘也不必如此坎坷。”
    提到这个话题,怡和郡主也沉默下来:“我前几日跟母亲提过,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不如想个法子让皎儿恢复女儿身……”
    世上男子诸多,两情相悦却难。永安侯夫妇和老侯爷老夫人都是互相心悦,一辈子恩爱至极,所以他们也期盼陈皎能遇见她真正心悦的人。
    然而陈皎真正做一辈子的男子,她很难遇见两情相悦的人,仅是开口对对方说出真相便顾虑重重,此后又如何能长久。
    永安侯夫妇在屋内谈论,陈皎在外听了一会儿,便直起身。
    她之前来祠堂十分小心,还以为自己隐瞒的特别隐蔽,却没想到她爹娘早就知道了。
    陈皎装作不知道永安侯夫妇今日的事,慢慢退了出去。
    从前永安侯夫妇便有此顾虑,想让她恢复原身份,被陈皎拒绝后便再没提过。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他们依然没有放弃这个打算。
    可怜天下父母心,陈皎知道父母的爱,所以不会怪他们。
    但她也很满意自己男子的身份,也不打算暂时改变。尽管和太子殿下说清了真相,但两人也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而且她还承诺以后要在朝堂上罩着她舅父呢。
    陈皎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告知父母太子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事,今日听了永安侯夫妇的言语,她当即决定继续瞒下去。
    ……
    从祠堂出来后,陈皎一路前往自己的院子,却在路上遇见了专程等候她的关语灵。
    关语灵见到她,便抿着唇提着裙摆快步走了上来。她的小丫头跟在后面,神情很是无奈。
    关语灵一走近,便忍不住问道:“世子表哥,你今日在太子府上,有没有见到周侍郎啊?”
    陈皎愣了一下:“没有。”太子党中的人很忙,就连陈皎都不是每日都会去太子府,周侍郎今日不在很正常。
    她说出这个答案,关语灵嘴角一下子落了下来,眼中隐约有了湿意。
    陈皎微微蹙眉:“这是怎么了?”
    她最近忙着自己和太子的事情,还真没关注过关语灵和周侍郎。
    虽然她和周侍郎关系算不上好,但对方人品她也知道,不是那种负心郎。所以知道关语灵和对方的事后,她也没有很紧张。
    半月前,她倒是私下问过关语灵一句周侍郎什么时候来家中提亲。
    那时关语灵笑嘻嘻地说:“他说刚回长安不久,下月才会回工部入职。我们商量好等下月,我生辰时来府上。”
    陈皎听既然是她们两人商量好的,便不打算插手了。
    但现在看关语灵的样子,情况似乎不对劲啊!
    陈皎不问还好,一问关语灵眼泪就要下来了:“世子表哥你别问了,他太过分了,我和他以后没有瓜葛了。”
    陈皎见此头皮发麻,心想不会是她看走了眼,或者更严重一点关语灵怀了?!
    她眉头紧蹙,领着陈皎去了自己别院外,让对方坐下后沉声道:“你先别哭,跟我说发生什么事了?”
    都是太子手下的人,若真是周侍郎薄情寡义欺负关语灵,陈皎绝对不会放过对方。
    关语灵低着头,瘪嘴说:“世子表哥你不知道,他家里已经有孩子了!”
    陈皎先是一惊,心想周侍郎根本没娶妻,哪来的孩子。再一想她就明白了,大约是庶子。
    当朝重规矩的高门家中,没娶妻前一般都不会有庶子庶女存在。但如果是周侍郎倒不奇怪,
    周侍郎二十有八,年纪比太子还大,在这个平均寿命不过六十岁的时代,已经是晚婚晚育了。他若是膝下无子,家中长辈肯定不会允许他到现在还不娶妻。
    陈皎松了口气,随后又不敢置信:“你不知道这件事?”
    关语灵不知道这件事,居然还敢去接近周侍郎?
    你要主动做主相看人家,陈皎不反对,但你行动前好歹打听一番啊!
    关语灵嘟嘴,生气道:“我当然不知道!”
    上次周侍郎偶然与她提了一句家中孩子开蒙,她才知道这件事。
    她当初也打听过周侍郎,却是打听的对方地位和人品才学,她听过怡和郡主说周侍郎后院干净尚未娶妻,便根本没再额外打听这些事,谁料到出了差错。
    关语灵想到当时的情景,越想越气,生气道:“表哥你不知道,他现在不过是个侍郎,那个庶子便三岁了!”
    她碧玉年华,若是嫁给周侍郎,岂不是要给人当娘?关语灵想想便觉得吓人,她从未没想过要去给人当娘。
    陈皎本想再说两句,但看关语灵神情不满,也就默默咽下了那些话,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吃瓜群众。
    其实她认为,虽然周侍郎家中已有庶子,但对方世家出身,才学出众受太子看重,未来前程坦荡。
    关语灵一心要在长安找个地位显赫的夫婿,此次和对方分开,以她的条件,日后基本不会比周侍郎还要好的夫婿人选。
    但看样子关语灵显然不能接受。日子是关语灵过,自然是对方的想法更重要。
    陈皎看向关语灵,见小姑娘神情依旧难掩怒气,便放缓声音安慰道:“你便是因为这个哭吗?罢了,你不喜欢便算了。日后总会有更合适的人。”
    听到陈皎的话,关语灵脸上的泪水瞬间没了。她随手擦了下眼泪,随意道:“我才不是因为他哭呢,是因为他骂了我。”
    陈皎蹙眉:“他骂你做什么?”
    好聚好散,若是因为这种事骂人,那也太没风度了。
    关语灵支支吾吾不肯说,倒是来给她们上茶的小丫头气不过,没忍住抱怨说:“还不都是怨小姐沉不住气。”
    她都要气死了,多好一门亲事啊,结果小姐又这样!
    在陈皎好奇的目光中,关语灵支支吾吾道:“我当时不能接受,就骂了他几句……”
    陈皎觉得这件事越来越离奇了。
    她端起茶,顺嘴问道:“你怎么骂他的啊?”
    关语灵低下头来,语带不满地说:“我骂他身份低微,不过是个区区侍郎,竟还比不上世子表哥你洁身自爱。”
    陈皎正在喝水,闻言一口茶喷了出去。
    她呛了半天,咳得脸都红了,很怀疑关语灵是想谋杀她。
    ……我的好妹妹,你这手拉仇恨可真厉害!
    你自己不打探清楚便凑上去,现在又要闹翻分开,这不是结亲是结仇啊!
    难怪前两天周侍郎每每见到她,便横眉冷眼,甚至阴阳怪气嘲讽永安侯府家风。
    感情她是替关语灵背锅了啊!
    周侍郎那么高傲的人,听到关语灵这话,估计都要气疯了。
    陈皎向来和周侍郎不对付,想象对方那时的脸色,一时间差点没笑出来。
    她有点好奇,津津有味地听小表妹的八卦:“那他怎么骂的你?”
    陈皎一问,关语灵更加生气了:“他说我人长得丑想得美,说他配不上我,倒要看看我这位侯府小姐日后能嫁个哪样的好人家。”
    陈皎端着茶杯,啧啧两声,感慨佩服道:“周侍郎还挺有风度。”都这样了,还能咽下这口气说自己配不上天真的小表妹。
    关语灵哇的一声就哭了:“什么嘛!他阴阳怪气讽刺我呢!我又不是傻子,会听不出来。”
    陈皎咂咂嘴,欲言又止。
    ……你不是傻子你去当人家面说他身份低,还专程拿我做对比。
    你表哥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第73章
    从来都是陈皎坑人, 让别人替自己背锅,她这还是罕见替别人背锅。
    陈皎自从加入太子党后,便轻易不与人为敌。即使她被党中部分大臣为难,也都是怼回去后, 然后三言两语轻轻揭过, 不会太过为难。
    尤其是上次被太子殿下点拨后, 陈皎发觉自己疑似飘飘然了, 便更加谨言慎行, 就算朝事上跟其他大臣有了争执,也都会给彼此个台阶下。
    因为她已经明白, 宠臣和奸臣有本质区别。
    前者听命于皇帝,忠于帝心;后者权柄在握,祸乱朝纲。
    而后者的存在, 往往是因为天子势弱没有主见, 才得以让臣子大权在握。
    陈皎从前还做过当权臣的美梦, 后来看清太子殿下的为人后,她已经完全打消这个想法了。
    不是她想不想, 而是她能不能敢不敢啊!
    以太子殿下的心智, 陈皎怀疑自己若是一旦有这个动向, 对方便会立刻发现, 然后弄死她。
    即使他们在恋爱, 但古来因为皇位权利反目成仇的人不知多少,陈皎从没自恋到认为,自己能魅力大到让太子殿下心甘情愿甘愿将皇位拱手相让,退位做个天子傀儡。
    如果真有那天, 太子估计已是不折不扣的昏君, 估计还没轮到陈皎上位, 叛兵就得打进来了,朝堂就得乱起来。
    所以陈皎想清楚后,如今一心一意为了将来的宠臣职业而奋斗。而宠臣和能臣和重臣关系可以没多好,但一定不能太坏。否则将来工作处事真的很难办。
    若是皇帝吩咐你办事,命你在朝堂上推行措施,结果你刚提出建议,手里握着权利的其他大臣都竭力反对你,卡着你的事,你如何能办好皇帝的命令?
    而且能臣和重臣是朝中支柱,说白了人家是做实事的,天生便更重要。只要皇帝不是昏君,在两者起冲突不得不必须取舍时,谁都知道要如何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