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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小片阴影,一个身影挡在了自己的跟前,好闻的香气也随之扑来,谢颜抬头一看,也忍不住流连了几眼,从背后望过去,女子身材高挑十分脱俗,同样是粗布麻衣,却洗得干干净净,一身的书卷气,与周边的这些人格格不入。
这身形实在是好看得紧,但又莫名地眼熟。
就在谢颜愣神的功夫,女子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三根小人参,冲着正在询价的路人道:“一根三十文钱,可是全部都要?”
谢颜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当前的处境,如今有人挡在自己跟前,正好方便脱身。
只可惜了自己那三棵小人参,也不知这人是什么来头,这般突然出现,误打误撞解决了自己的困境,但那三根小人参卖出去的钱,她此时若是直接拿走了,自己也不敢出来跟她讨要。
谢颜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毕竟那三棵小人参再怎么样也比不上自己这数十天来的辛劳。
她咬咬牙,转身往摊位后边的小店躲去,比起被同村妇人发现的危险,她宁愿连这些钱都不要。
摊位的位置刚好被店门口的大树挡住视线,谢颜没办法看清那女子是否还在,但却听到同村那两个妇人的声音隐隐传来。
“庄秀才,你怎么会在这里卖人参?”
谢颜听到“庄秀才”这三个字,脑子里的记忆这才连贯起来,原来这女人是村头庄家的女儿庄婉,母亲早逝,父亲在世时是县里的县丞,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免官,没过几年就郁郁而终。
庄婉还有一个大伯,如今住在永丰县城里,不怎么回村里。
而庄婉则在住在上盐村庄家的老房子里,家中还有一个老祖母,叫虞婆,家中也是十亩田地,租给别人来种。
如今的这个朝代,上一任皇帝是位女皇帝,颁布了女子可以念书考取功名的律法,故而如今女子念书也是常见的事,只是念书费钱,重男轻女的思想依然根深蒂固,很多贫苦人家哪里舍得送女孩去学堂,能考的上秀才的女人也是凤毛麟角。
庄婉就是凤毛麟角中的一个。
庄婉中了秀才之后,在村里开设私塾,给小孩子教书启蒙,一边准备下一次会试。
认出庄婉的谢颜满脑子的不解,这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是特意为了给自己解围的吗?
谢颜仔细翻了翻原主的记忆,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这两人之间有过交集。
待那两妇人走了之后,谢颜这才蹑手蹑脚地从后边的店中出来,走到庄婉的跟前道:“庄秀才,我便不问你要那人参的钱了,算是感谢你刚才帮我的大忙,不过你回去可不能跟曹家说我在外边摆摊卖货的事情。”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忍不住有些肉疼,要知道,二舅曹洪跟着岳丈做屠户,也不过才十文钱一天,自己为了挖这几根小人参,也废了不少的功夫。
但谢颜不想把事情闹大,万一这庄秀才也跑到曹老太跟前嚼舌根子那可怎么办,算了,就当花钱买平安吧。
说完挺着胸背着背篓气鼓鼓地从庄婉跟前走过。
哎,可惜了那几十文钱。
谁知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被后边清软的声音给叫住了:“且慢,我不要你的钱。”
声音刚落,庄婉就从后边赶上来,捉住她的手,摊开来,将那些钱放到她手心。
手与手相碰的那一瞬间,谢颜带着细茧的手指忍不住有些颤了一下。
她一向不喜欢与人有肌肤接触,先前在现代的时候,一门心思扑在学业上,也没怎么交朋友,更不用说找对象,这种手和手相碰的亲密感让她有些不自在,但在缩回来之后又觉得有些遗憾。
可又忍不住想着,被美人碰一下又如何。
手心的铜钱还带着女秀才手上的温度,让谢颜莫名地觉得有些烫手,她不动声色地抬起头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下次小心一些。”
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谢颜一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谢颜见她远去,本想示个好说声道谢也没机会,只好暂且将这些心思收起,买好包子后又匆匆地赶回山上将今日的收成埋在老地方,顺路还不忘记拔了些草药放到背篓里。
和往时一样先将肉包子放到柴房后边的洞口,再从前门进去,可当她走到前门的时候,就看曹老太叉着腰站在柴房门口,看来是等她已久。
“小浪蹄子挖两根草药就花了大半天的时间,你弟弟如今都已经活蹦乱跳了还挖什么草药,明日就不许去了,跟你母亲去舂米。”
谢颜转头一看,谢元谷靠在门边低着头,手上拿着两个小竹蜻蜓,想来是在柴房里玩的时候被曹老太抓了个正。
算了下从那日下雨开始到现在,上山十天,也攒了一贯多的铜钱,如今山上那些野货也被自己摘得差不多,再继续晃悠也没什么太大收获,既然这老太婆不给去那便不去了,再想想其他赚钱的法子。
这般想着,也没和曹老太顶嘴,低眉顺眼地将背篓给放下来,拿起头巾就要去谷场跟母亲汇合。
谢元谷如今已经被发现病好了,更不想留在那间逼仄的柴房中,抓着竹蜻蜓就跟在谢颜背后。
曹老太一拳打在棉花下,气得不行,看到小背篓里的那些药材,一把揽过,将这些草药全拿进自己那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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