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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还有些不舒服,双眸并不能聚光,有些散,还带着不适的红痕水意。
却看的康熙鼻尖一酸,打量着低声道:怎么样?可好些了?
桃墩墩点头,就着康熙的手喝水,他昂着小脸,软乎乎道:没事,养几日就好了。
康熙问他: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的语气带着笃定。
就像苏麻喇姑可以通过他细微的表情就能猜个大概一样,他看桃崽细微的表情,也能猜个大概。
桃崽顿了顿,还未说话,就见梁九功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方才去查,钮钴禄妃处尚未有消息,小卫氏处无甚异常,而大卫氏如今还病着。
康熙看向一旁的桃崽。
是她。
胤礽点头,他自己摸了摸脉,见好的差不多了,这才轻声开口:这几日便有些不舒服,那日见了她,就加重了些,但也还好,谁知昨夜就忽然发作了。
他素来身体好的很,但如今临近胤礽生辰,他这神魂就有些不稳当,再被卫琼英冲撞一回,竟然病了。
不过就算没有卫琼英,他这一遭发烧也是免不了的,用了旁人的身体,人魂和桃总归是不同。
康熙搂着他,松了口气,低声道:没事就好。
胤礽起来交代一声,又有些困,就软乎乎的躺在床上,低声道:皇阿玛,能陪保成睡觉吗?
有康熙在身边镇着,他恢复的也快些。
康熙从善如流的点点头,低声道:那朕出去解个手,回来就陪你,好不好呀?
桃崽乖乖点头,点一半就睡着了。
康熙和梁九功打了个招呼,一道出了内室,他没多话,直接道:卫氏姐妹到底是个祸害,小卫氏打入辛者库,大卫氏赐死,此事你亲自去办,不得有丝毫闪失。
梁九功躬身恭谨应下,这才转身出去了。
说句不好听的,有时候太子爷也会甜甜的喊他一声梁爷爷,他平日里也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疼,便是皱皱眉,他这心尖都跟着疼,哪里容得下这起子祸害。
叫魏珠压着卫双双去辛者库,特意叮嘱了,送到卫家对头那里去,不许她好过。而大卫氏此等祸害,她便是有一千个一万个阴谋,她死了,便都不做数了。赐死都能解决的事,谁又会费心。
您且安心的去吧。梁九功眉眼低垂,笑吟吟道。
卫琼英看着他,面色大变,压低声音道:奴婢知道太子爷最喜欢奴婢身上的异香,你这狗奴才若要了我的命,仔细万岁爷寻你的不是。
这些年来,在宫里,手上多多少少,都得沾点血,什么威逼利诱也都看尽了。梁九功嗤笑出声:你拿异香害的太子爷?
他不动声色的走近了些:你的异香是毒也是药?
卫琼英面色大变,低声道:你既然知道,便放开我,要不然太子爷永远醒不过来。
梁九功挑眉:若杂家告诉你,太子爷醒了呢?
卫琼英一时间面色惨白,她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她突兀的就想起来师尊说的反噬这句话,以异香害人,若非异香所解,其异香人必反噬而死。
可怎么可能呢。
梁九功招了招手,有两个小太监走上前来,辖制住卫琼英,直接灌了毒酒入喉,他静默的坐着,看着她唇角裂出笑意。那双娇媚带水的眸子,却永远的闭上了。
放回去吧。梁九功施施然的走了出去,眉目中带着悲戚:卫氏暴病而亡,杂家甚是惋惜。
门口的小宫女顿时知道了,报于惠嫔去,等惠嫔过来一看,人还温着,就知道刚弄死的,她抿着唇,淡淡的吩咐一口薄棺葬了,又给了小宫女二两银子。
这点钱,不够妥帖办事。
但卫氏的事,她原本就没打算妥帖办,原先想着,大卫氏犯了罪,却也不是死罪,再加上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桃崽面前,她就决定叫她妹妹进宫,然后取代大卫氏行走在宫中,从此这世间到处都是卫双双,无人记得卫双姐,她就是阴沟里不得见人的老鼠,这辈子只能藏在暗处。
谁知,她竟还有这些通天手段。好在她死了,死人才是翻不起风浪的存在。惠嫔吩咐一声,又叫奴才去把卫氏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烧了,什么都不留。
这才来得及想桃崽,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可曾好了。
桃崽还没好。
神魂不稳的他特别虚,没什么精神,中间会醒,但是和康熙说两句话,有时候话还没说完,直接就睡着了。
康熙怜惜非常,见他睡的不稳,就抱在怀里轻轻的拍,想着能叫他舒服些才是。
而后宫也瞒不住了,若是寻常阿哥,众人自然发现不了,但桃崽每天都要各宫溜一圈,跟这个说说话,跟那个聊聊天,还要跟皇阿哥们玩。
这突然间,课也不上了,人也不来了,众人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
太皇太后什么话都没说,只一个劲儿的往乾清宫赏药材。而众人知道后,登时也绷不住,把手里的好东西都给送来了。
康熙收礼收的手软。
若是放在以前,他定然很高兴,但现在,他真真高兴不起来,只要桃崽能好起来,就算这些药材都要他散出去,他也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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