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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稍微年长的谢氏人挥手说:“别管了别管了,这都是元帅的家事。”
李令和赵公明同一桌。赵公明特地问李令:“大人,殿下这是不打算培养四皇子了?”
李令道:“主上的事,你我臣子不好多加揣测,何况这里那么多别人。”
谢氏在李令眼里一直是外人,他本人也顽固改不了,他可以服谢主但绝不服这群谢氏。
赵公明叹气道:“皇室人丁凋零,先帝这一脉还需四皇子延续。”
“那你可就看错了。”李令忽然道:“我看不出元帅是会为自己延续后代的人,同样公主殿下为她的妻,也不可例外。”
“四皇子少年心性,十年内压根不考虑后代子嗣,所以子嗣还得从皇室找。”
正是司氏族人,哪怕多是庶室,也多数和司栖佟有很近的血缘关系。九晋又大肆收下司氏族人,难保没有这种考虑。
如今遗留的司氏族人,多半会成为壮大司氏的主力。正是谢兰芝口中说的废物也有一席之地的价值。
赵公明忍不住摇头:“四皇子天赋好,就这么淡出朝政视野实在可惜。”
李令道:“那就看殿下的意思。他再好的天赋也不能盖过殿下!”
前段时间谢氏都想和司氏联姻,那日后谢司两姓结亲之好会越来越多,哪怕谢元帅还未开放限制,不少人却已偷偷定下。
比如大将军,说是惩治两个女儿,但也偷偷在支持卢平公司茂功,小女儿更是与司茂功私定终身,只差个正当名头。
大女儿被丢去底层军营重新练过,也不会出个把月,虽不是少将军,起码也会任校尉一职。
谢氏该把握的权力,该拉拢的势力一直在筹备,小动作从未停过。
同样京臣有女儿家的也在巴结谢氏。
如今谢氏就跟金子一样被众人所抢。连带普通谢氏也有商贾结亲。各地谢氏学堂更是遍地开花,由武从文。
谢兰芝打下的天下,令谢氏上下都占尽好处。南域又是大粮仓,前不久又收复九晋,如今南部中部,皆是谢氏的天下,加起来的国土面积已是石国府的一倍。仅比胡匈少二州。九州,胡匈占四个,谢兰芝占二州,北域二个州,石国府一个州。
乱世年代南部中部的大仗基本打完,内有一主之大,环境安定,大量北方中原人搬家往下南迁,往谢氏打下的国土移。
天京番薯田内,两个少年挑着水给藤浇水,下刻宣旨的人便来了。
宣旨的门监忍着尿骚味,将授封的文书与印章交给司栖年,门监就匆匆走了。
司栖年接过后,他什么都没说,在瓜田附近找处干净的地方放好,然后继续开始拔草。
谢尚光挑着两桶水出来,见他一脸平静,他好奇道:“他这么对你,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生气?”司栖年道:“还有二亩草没拔。”
现在司栖年说话时总会有一半跟番薯有关。谢尚光早被他一口一个和番薯有关的话,搅郁闷了。
“我知道了。哪有人一点不关心自己的前程。”谢尚光将水挑过去,边唠叨着:“主母也不是小气的人,不可能这么对你,如今这么封你侯肯定你是脖子硬没去认错,让她失望了。”
“你这个人也倔强,都不懂得讨主母欢心。如果哄一哄低头认个错,也就过去了。”
司栖年冷呵呵说:“那元帅呢?她原谅你了?”
谢尚光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元帅是软硬不吃的主,我这么做非但不能让她消气,说不定还会被踢回南域。”
司栖年便再没说什么。
谢尚光又好奇问:“你真的不在意?主母都入金銮殿处政,已是天京半个主了,权势煊赫,封你为王也是随手拈来。”
“嗯。”司栖年道:“世安,世安已足够。”
一世平安。从前他总令父皇和长姐担心,父皇曾经还说过,只要他平平安安就好。
长姐给他的世安侯,也是父皇的遗愿。她也帮父皇实现了。
可父皇他到死都没有承认过长姐的帝资。这点一直让司栖年对父亲很失望。但想到父皇连皇姐嫁妆都托付于李黎,而不是他。
他双眼有些黯淡:“是我太不懂事了。”
“无论是谁都对我很失望。”
“你确实不懂事,我也对你挺失望的。所以说等等挑粪能不能你来。”谢尚光在旁边破坏气氛。
司栖年嘴角一抽:“还是你来吧,这一点绝不能忍让。”
谢尚光:“切。不就是米田共,你就不能帮我分担点。”
反正他们俩已是天京的两大笑柄。岸边的不怕脚湿。
“哎,命苦啊,挑粪去了。”
“挑粪将军辛苦了。”
“番薯皇子给我好好拔草!”
世安候只是个闲散位,只吃俸禄,配有宅邸。就在惇亲王府旁边,司伯公现在住在惇亲王府,他也受封了——禄王。
主皇抚使管理司氏族人。
六晋的战场打扫干净后,九晋各地又重新整合调配,底下的谢氏都被分配到自己满意的地方,遗留下来的文职岗位大多空缺,再加上谢氏三年官学,不少人对文职敬而远之。
而空下来的官职多数进了各地投诚的文人手里。
谢兰芝面对这些不争气的谢氏,也没有勉强,饭不能一口吃成胖子,让无才的人在要职也是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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