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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国国主接到司栖佟的合同,当场激动得晕过去。三千两,鲁国一年也就万两的财政收纳,三千两足够鲁国少收一季银。鲁国国主又是个清廉的主,会借着这笔银子免除底下百姓的一季税。何况国道修好,鲁国还能用钱去新天京购买物资,来往做生意。
他们鲁国的橘子可是最甜的。到时候生意肯定很好。
安邑现在就在某个胡匈老爷府内洗尿壶,因为洗得太好,又在胡匈老爷掉进茅坑被她打捞出来,她已经晋升成本府的管家。
之前管家因为遭不住胡匈人压迫举家搬去京华府了。所以安邑有机会上岗了。
安邑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国主,变成区区一管家。
她终于有机会给京华府去两封信。一封给司栖佟,一封给阿紫。
阿紫收到安邑的信差点高兴的晕过去。
司栖佟拆开安邑的信,就比较严肃,因为安邑把这二个月和底层人民吃的苦头和心酸都跟她诉说一遍。
而对妻子安邑都是报喜不报忧。
司栖佟悄悄将信收起。对于安邑吃的苦,她打算派人去接她。
岂料安邑再来信说:暂时不回去,我还有自己肩负的责任。
阿紫看了这信,她鬼使神差答应了。
司栖佟不解问她:“安邑的能力有多少你岂能不清楚?”
阿紫却不比从前天天哭哭啼啼,她虽红着眼睛,却对安邑无比自信:“她在华阴北藏好就代表她已经能独当一面,何况还有那么多人跟随她,相信她。一群与我不相干的人都在支持她,我作为妻子必须得相信她,更不能阻止她。”
司栖佟沉默了。她指尖攥皱信封,对阿紫无条件相信安邑的态度感到羡慕。
因为她想到自己远没有表面那么淡定,哪怕她已摆出让兰芝去泥琉陂之地的态度,但她的心是骗不了人。
阿紫隐约感觉到姐姐和姐夫之间也心事,她不懂政事,但两人的感情,她还是能说上几句话。
“姐姐,阿紫说如果。”阿紫道:“如果姐夫哪一天为了顺着你的心意,而违背自己的心时,您又会怎么想?”
司栖佟目光一动,她抬头道:“阿紫。”
阿紫:“我不懂那么多,但姐姐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妇妻间可以意见不同,但切不可让一方因为爱你而强迫自己违背自己的原则。”
谁能想到比她年纪小的妹妹,看的都比自己通透。
她果然是当局者迷吗?
此刻后院的厢房,谢兰芝已经拆了绷带,大夫再三检查,最后一片惊叹:“才一个多月,元帅好的真快!”
谢兰芝笑了笑:“我体质比常人的好,最近这段时间劳烦大夫了。”
“岂敢岂敢。”大夫受宠若惊道:“但是元帅您还得注意自己的右手,您的腕骨伤得比较重。”
“多谢。”
谢兰芝让谢尚光打赏大夫然后将大夫送回家。
转眼,她的小凤凰回来了。她还端来一煲汤。
“我好了。”
司栖佟点点头:“我在门口听见了。”
她将汤放在桌上,给她盛出碗,谢兰芝喝着,她静静在旁边坐着,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她。
谢兰芝喝完,发现她有些失神盯着自己。
似乎是有心事。
她放下碗:“小凤凰。”
司栖佟先开口打断她:“不要说话,就这样待会就好。”
谢兰芝熄声,静静让她看着自己,一会儿迷惘一会儿纠结,心情极其不痛快,过后又似想开一样,她变得有些清冷,似乎瞬间将原会在谢兰芝面前暴露无遗的情绪给收敛起来。
这未必不是好事。一个君王,喜怒不形于表,能够运筹帷幄,掌控大局。
只要做到以下两点,她就已经出师,无需他人对她指手画脚。
两人安静地待个半个时辰,最后司栖佟起身,背影朝她,令人看不清情绪,声音也略有几分清冽:“我不会再阻止你,去做你想做的事。”
“不破不立。”
“要获得新生,必先废除死劫。”
谢兰芝顿了下,她坐在椅上,没有起身再朝她跟以往一样搂搂抱抱。
这样的动作想做随时可以做,不会因为她去泥琉陂而拼命想去做,去弥补遗憾。她就当平常那般跟她承诺说:“我一定会回来。”
“我的终途由我决定。”
“那就是陪你长命百岁,一生一世。”
司栖佟唇角一弯,她终于能放心离开了。
两人的心结打开。谢兰芝再持起长戬,金柄长戬在阳光底下,越发耀人,似乎与主人的心情呼应那般。
谢兰芝带着百人下山,从水路去鲁国,去泥琉陂。
两人默契地都没有相送对方,不想再徒添相思之苦,让对方担心。唯有放心对方,让对方远航,只要终点在彼此身边。她们就永远不会分开。
全程当观众的鲁晴,因为这对小情人天衣无缝的默契与互信互爱,勾起了她对对臭巨子的思念。
鲁晴抱着女儿蹭了蹭:“咋办,我想你爹了。”
芊芊撅起小嘴不开心道:“巨子爹爹好久没跟我们联系了。”
母女俩对远在胡匈国的巨子都思念不已,但他们一家三口是因为不同的理念而分道扬镳的。哪怕相爱,一个人由执的选择,都可能导致不一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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