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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一定会盯紧些,让李侧福晋顺利生产。”
郑嬷嬷斩钉截铁保证,这些年她看得出来福晋是真心奉行祸不及幼儿。
她可以拍着胸口说,福晋从未在孩子的事上动过手脚,别说主动做,就连被动做也没有。
郑嬷嬷想到这里,更是由衷赞美。“福晋,您是真的菩萨心肠。这后院里的人遇上您,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行了,你去办事吧。”
乌拉那拉氏听着这种夸赞面无反应,握着佛珠回了内间。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苦海无边,何处能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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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终于结束。
武拂衣与与身边的官员简单寒暄几句,就快步离开了紫禁城。走得快些,身体也能暖和些。
今天暂时不去刑部,而要去一个比较特别的地方——查痘署。
不是皇上派了新任务,而是昨日听了胤禛的建议,为牛痘推广做准备要找一个特殊部门了解情况。
清初设立查痘章京,顾名思义是稽查天花病症的官员。
那与太医院无关,而由一群武官组成。侦查京城及周边地带哪里有天花爆发,将病患运送到指定的荒僻地点隔离。
近些年,随着康熙推广人痘接种,京城不再有大规模天花病发。查痘章京也就成了清闲差事,如今挂职在兵部之下。
这会要去调查历年的天花病爆发与隔离档案,瞧一瞧数据中有没有养牛庄园的记录。
“四弟,稀客啊。”
胤禔在兵部理事,有些意外会在这里看到四阿哥。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刑部有那起案子有武官涉案了?查清楚了吗,可别冤枉了好人。”
武拂衣正要去借阅历年痘疹的资料,听到直郡王的语气就知道他心有不悦。
这会已是深冬,但初秋的那个结还没解开。
九月初,京城疯传四贝勒灭杀狼群时的翘勇善战。传闻中还与直郡王做了武力值对比,大有踩一捧一之势。
当时,胤禛判断直郡王可能会咽不下这口气,也许会搞一场单挑比斗。
或是胤禔知道流言是索尔图放出来,蓄意挑拨他与四弟的关系。只要他挑衅老四,也就是无意中把人往太子方向推。
为了不中套,单挑比斗迟迟没有被发起。但私底下两人单独遇见时,直郡王的态度时不时有点阴阳怪气。
“大哥猜错了,我不是为刑部的案子来,是去问查痘章京要些历年的天花病卷宗。”
武拂衣说得坦坦荡荡,“我家的弘昐明年到了种痘年纪,但他的身体生来就不太强壮。这会去查查历年痘症的爆发情况,瞧着是不是能推迟些再种。”
话到此处,武拂衣还主动邀请胤禔,“大哥家的弘昱过两年也到了必须接种的年纪,还有我的几位侄女不知有没有接种的打算?不如一起去查痘署看看?”
胤禔没想到四阿哥是为天花一事来了兵部,居然还邀请他一同去看历年资料。
四弟这态度好的,让他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瞬间也没什么怼人的兴致。
家里都有要操心的孩子,没必要在这上面呛声。
他家的嫡长子弘昱身体也不强壮,而种痘不是十成十的安全,更别提给女儿们接种是不是会在身上留疤。
“我手上有军务要办,就不陪四弟了。你慢慢查。”
胤禔没同去查痘署的想法。去了又如何,他也不是大夫,难道还能给变出一种安全的接种方法?
武拂衣退让一步,让胤禔先走。
瞧着直郡王远去的背影,也不知道将来牛痘问世后,这位会怎么看?是不是哀叹错过了某种机会?
将来尚远。
当下仔细研读卷宗,把调查问卷搞出来才是正事。
武拂衣准备今天早点回府,将部分卷宗交给胤禛,他该进入工作状态了。
于是,这一天四贝勒比往日回来得早了一些。
苏培盛心中震惊,偷摸着瞥了一眼东边。
不对啊,太阳没在东边落下,主子爷怎么就提前回府了?
说是提前,实则是正常下班时间。只是对勤于政事的四爷来说,这种正常就有点不正常了。
“木箱,你去捎给武格格,别太招摇。告诉她,爷一会就去。”
武拂衣说着指了指身后马车上的木箱,意思是让苏培盛亲自去送。而自己要去一趟书房,将后院众人的脉案备份取出来,昨天说好也给胤禛捎去。
“嗻。”
苏培盛面不改色,心里却也忍不住暗叹了自己竟然也有判断错误的一天。
四爷强调把赏赐送去时别太招摇,是把人放到心上。真是万万没想到武格格瞧着恪守规矩,但仅仅用一个晚上就把四爷迷住了。这手腕,着实让人叹服。
武拂衣瞧着苏培盛,这位定然想歪了。
木箱内哪是赏赐,分明是一摞摞的避痘档案。胤禛必须加班加起来,不准闲着,真相就是这么冰冷无情。
第二十章
苏培盛不敢耽搁,招呼最得力的两个下手就把马车上的木箱给搬下来,朝着闲云院的方向抬了去。
至于武格格怎么就能如此迅速地获得四爷的青睐?反正他作为太监,这辈子是搞不清楚那些男女之事。
不管心里想什么,手脚依旧利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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