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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武拂衣以胤禛一个月的荤菜做担保, 在询问老九对东瀛有没有兴趣时,她的潜台词不包括把它给拆了。
    什么?让胤禛一直吃素食可以吗?
    回答是显而易见的,他能够做到虔心茹素一段时间。
    换句话, 拆一拆东瀛也不是不行。
    武拂衣自认向来都不暴力, 本意也就是搞亿点点矿产而已。当下,先纠正了胤禟瞎说大实话的嘴瓢。
    “九弟, 你误会了。我想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拆了一艘海船, 总不能白拆。拆了船知道它的构造, 也就到了真实体验的时候, 该坐着海船去东瀛转一圈。”
    “这样啊……”
    胤禟悄悄藏起隐秘的失落,还以为四哥要搞一把惊天动地的事。
    转念一想也明白不切实际。
    哪怕红衣大炮能炸开城门, 但没有听过有什么利器能将一个岛屿拆得四分五裂。
    四哥是人, 又不是呼风唤雨的神。
    胤禟很快把小失落抛之脑后,乘坐海船去东瀛逛一圈也不错。
    放在一个月之前,他不会有如此强烈出门放风冲动, 但是辛辛苦苦拆了许久的海船, 要不多做点什么总觉得亏本了。
    摆到面前的问题,凭什么让康熙允许他们出东洋?
    胤禟迅速思考起来,大清能够立即开采的铜矿与银矿都不算富足。
    东瀛实行锁国政策,往年与大清的交易设有限额,而且推出了信牌制。顾名思义,想要进行贸易就要获得德川幕府给的许可证。
    然而, 从秧参案来看所谓的严格规定也有漏洞的,哪里都有走私贸易。
    虽然索额图倒了,但那一条贸易线没必要废弃,可以由朝廷接受继续做下去。
    派谁去一探究竟?
    肯定是派生意经验丰富的。
    胤禟下意识抬头挺胸,觉得自己又能行了。
    比起八哥推荐他在江南查索额图的一笔烂账, 去东瀛坑一笔大的,那才能体现他的价值。
    武拂衣见状,大致推测出胤禟脑洞开到哪种程度。
    老九不是傻子,结合最近发生的事,他要是没有丝毫判断与联想力,那么一堆生意也不用做了。
    海船往东瀛跑了一趟,总得把路费给赚回来。
    而究竟是先想坐海船所以要赚回路费,还是先想赚钱所以去开了船,因果关系没必要分得清清楚楚。
    武拂衣却又给胤禟泼一小盆冷水,让他的脑子稍微降一下温度。老九愿意去东瀛转一圈固然不错,但别在没成事时就表现得太兴奋了。
    “听闻曹寅有意经营铜矿生意,他身在江南更知海贸诸事。如果汗阿玛需要几人出行东瀛,你说选熟不选生的可能性是否更大?”
    胤禟的靠谱度忽上忽下,他可别瞎嚷嚷。一日不正式出海,一日就有可能就被谁截胡了。
    武拂衣不介意由别人主导出海事宜,只要让她上船就行。等到了海上,那就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但必须考虑某些人阻拦雍郡王上船。原因能是各种各样的,一来怕海上风险,二来是怕利益受阻。
    康熙在开放部分海贸易后,从未让皇子出海,只是派底下官员去交易。
    此次,走私案的利润被爆了出来,以往派内务府去经营的海贸账目有没有掺水,也是要打一个问号。
    如果派皇子把交易价格给摸查得清清楚楚,那以后还能多少赚差价的空间?
    假设一家店铺,东家非常信任掌柜,掌柜也效忠东家。
    但是东家对于商品的货源地、运输的了解九成是通过掌柜称述,长久以往,掌柜能保证不去中饱私囊吗?
    哪怕东家的本意是默许掌柜可以抽成,但东家将货源详情搞得一清二楚与模棱两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状态。
    康熙与曹寅就是类似关系。
    江宁织造隶属内务府,亦官亦商。
    曹寅效忠康熙,而他连续四次负责圣驾南巡花销不少,这些钱要从哪里来?
    武拂衣推测,康熙以往很可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对东瀛贸易有看中,但又不够重视。
    起码不会像是重视三藩、准格尔部那样的重视。因为东瀛隔着一片海,而其他的是陆地上的威胁。
    地理环境限制了思维的边界。
    哪怕有海船出现,哪怕海上贸易展开多年,哪怕明朝有过倭寇侵边,但是远虑太远,不如先应对近忧。
    这次惊爆走私案,反倒是一个契机。
    让康熙对东瀛投注足够的重视,而不能让某些人混淆视听将此糊弄过去,继续维持以往海贸的交易流程。
    某些人说谁?
    可以是胤禩。他若是想与江南官员交好,或是暗中与曹家走得近一些,那么势必会从中出力保住曹家的利益。
    当下,武拂衣给胤禟浇一盆冷水就是让他口风紧些,别在老八面前瞎嘚瑟。
    疏不间亲,话也不能直白了说,要迂回一些。“九弟,可别觉得汗阿玛一定会把我们放出去。不说旁的,你想出海的消息传到宜妃娘娘的耳中,一定会担忧你的安全,你得先让她安心才是。”
    至于德妃是不是会舍不得老四出海?
    那就要说母子关系没那么亲厚,有时也是一桩好事。
    何况,武拂衣不把德妃当亲娘,不可能事事顾忌她的感受,这就是与胤禟最大的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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