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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拂衣成了四阿哥后,没有更改这一条规矩。
她在北郊庄子上能随心所欲,但在京城府邸不去破坏现有规则。
无规矩不成方圆,而且乌拉那拉氏管理内宅行事公允,延续这条规矩也是对福晋的认可。
反正盖被子纯聊天,躺两晚算不上什么事。
何况乌拉那拉氏睡相不错,不打呼不磨牙,也不会像毛毛虫扭动,基本是保持平卧到天亮。
其实与福晋躺一张床,比与胤禛同床共枕要省心非常多。
前者不会也不敢闹幺蛾子;后者却是屡败屡战,估计贼心不死,还在暗暗计划下一次的冰块催醒突袭。
真心话却说不得。
武拂衣口风很紧,脑子很清醒。
她的真心想法一旦被小心眼的胤禛知道,那就不是被冰毛巾突袭,估计要往她被子里扔蚯蚓蜈蚣了。胤禛不顾手段幼稚,只要招数管用就行。
当下,乌拉那拉氏听闻四爷要夜宿正院,却是脚步一顿,握着佛珠的手指更加紧了。
同床而眠,并非乐事。习惯了每天做完佛课,一个人睡多舒服,而身边多了一个得罪不了的人,难免拘谨。
近日里心情又是莫名烦躁,这会越发不耐应对四爷。
何况,弘晖就要入宫,有一堆话想要好好叮嘱。正要喊弘晖,却被四爷打断,这滋味并不好受。
环视一圈。
李氏、宋氏、武氏全都是神色如常,没有一个人对于四爷的去正院表示挽留。
都太守规矩了!
怎么没人敢叫四爷去别的院子!
乌拉那拉氏心里清楚,这中抱怨着实无理取闹。
正月初一,除非遇上三年前李氏生孩子之类的事,否则这一天四爷只会在前院或正院呆着。
府里不会有人在此刻恃宠而骄,敢在这中时候提出非分要求的,注定会被四爷厌弃。
乌拉那拉氏终是离开了。
胤禛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福晋的背影。
他的眼神平静而随意,但内心掀起一股又一股腹诽巨浪。
刚刚,福晋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那一瞥,看似古井无波,但指捻佛珠的动作出卖了她的心。
福晋是对四爷前往正院不耐烦了吧?
渴望有个狐狸精能站出来拐走四爷?是不是还挺遗憾的,府里就没这样的角色?
胤禛垂眸,克制住情绪外泄。
不生气,不为乌拉那拉氏一时的不靠谱而生气。
早知道乌拉那拉氏笃信佛学,很不得出家伴随青灯古佛,或是前生的佛缘。
想礼佛随她的意,但她必要把四福晋的职责给守住了。该严肃府内规矩时不能放松,该打理府内内务不能罢工。
胤禛确信,如果乌拉那拉氏撒手不管,这一堆事肯定会被老鬼转嫁到他头上来。
理由都是现成的,武侧福晋不用照顾孩子,是有更多时间与空闲。
自己一点都不闲!
武拂衣年后要入工部,可以预计到大批的工部事务就要堆积案头等他去搭把手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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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
乌拉那拉氏不情不愿,但仍需不露声色接待四爷。让嬷嬷给奉茶、准备洗漱热水、铺好床铺被褥等等。
“福晋,你有烦心事?”
武拂衣落座,直接单刀直入。
或许,乌拉那拉氏并不耐见到四爷来,但有的话必须要提前讲开了,是能避免麻烦滋生。
乌拉那拉氏下意识摇头,并没有向四爷倾诉的习惯。
“有劳爷关心,妾身并无不适。就是听闻弘晖要入学,担忧他在宫里不适应。”
武拂衣不信,却不能太强硬逼问。不妨旁敲侧击,而今夜的主要话题就在弘晖身上。
“孩子的年纪大了,入宫学习是必然的事。宫里有母妃与十三弟帮着照拂,爷会也会打点好不让孩子们受委屈。”
乌拉那拉氏却没怎么被安抚住。
早些年四爷未分府,她陪着在阿哥所住过,了解宫内的生活。
宫里规矩大,各宫的落锁时间都是严格限定着,必是不会有府上的自由。
别太指望德妃。这个婆婆是不会故意刁难人,却也难以与之亲近。
凡事守着宫里规矩,哪怕给儿子儿媳添些衣服炭火也不会逾越,极少给额外的关照。
宫内仅靠份例至多是能活着,远谈不上生活得好。
比起德妃,胤祥更靠得住。
乌拉那拉氏管理内务,一年到头,经手不少礼尚往来。
虽然十三阿哥人在宫内,却从不忘宫外的四哥,是能从他的礼单上瞧出用心与诚意。
因为裕、恭两位亲王的去世,皇子们要守孝九个月,这就又延误了婚期。
胤祥依旧住在阿哥所。如果弘晖等小辈走读,应该也是入住阿哥所,是能得到一些照应。
尽管如此,不安依旧。
乌拉那拉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神不宁。
在康熙四十三年来临时,心慌情绪似荒野杂草继续蔓延开,大有野火烧不尽之势。
唯有念佛才能心情平静。
今天听到弘晖要进宫读书,那中莫名心慌又来了。
这会掩盖焦虑心情,谈起了弘晖伴读的选择。
“爷,您准备选谁给弘晖做伴读?除了伴读,小厮、侍卫是否都给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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