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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刑司手握京城阴私无数,可偏偏查不出这个【梁玉隐】。她就好像凭空出现在太子身边、凭空成了太子谋士、凭空获得太子信任登云心腹,连老师都对她讳莫如深。
你知不知道她个女哑巴怎么入的太子青眼?
这件事不算辛密,苏岚在做摄政王时与梁玉隐这个后来跳槽吕凌云那里的谋士斗智斗勇,自然知道此人手段怎样狠辣。
苏岚递过桌案上刚刚切好的西瓜,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请讲。
你知不知道刚刚传来的南州叛乱?
苏岚点点头,略有耳闻。
这事苏岚也能知道?
程大郎思考片刻又想通不愧是范老先生,睫毛拔下来都是空的,离京如此之久,京城大事小情都瞒不过他眼睛。
苏岚作为他的弟子,消息灵通倒也寻常。
今上喜谈风月,国家大事全权托付李易廉尺四位权臣操持,买官卖官的烂事横行。
上行下效,官宦花钱买官上位疯狂捞钱,地方自然也乱的一塌糊涂,数月前数地百姓落草为寇、造反叛乱,这「清匪」的麻烦事就推脱到太子身上。
何谈麻烦?
清匪失民心,不清匪失帝心,简直是将太子放在滚热油锅煎熬,又碍于亲友具被扣在京城,只得硬着头皮接旨立军令状平叛。
叛军连占三城,皆处险隘狭窄之地,万夫难开,数月攻占不下,京城还隐隐传有太子和叛军勾结传言,皇帝更是下令若是一月内攻不下三城,军令状就要祸及太子妻儿。
若苏岚是太子,所幸买通太监疯狂刺激皇帝去杀自己妻儿
妻儿一死,岳父那边是彻彻底底与自己站队,这是有了反叛的基础盘;再舆论操纵民心,博取群众同情将民心拉到自己这边,吸收叛贼壮大反叛队伍;最后借着妻儿之死,打着「清君侧」名号打进京城,幽禁父亲自己登基。
名正言顺,简单粗暴。
可惜太子太重情意,优柔寡断,他终不是苏岚,也幸好不是苏岚。
这时候,梁玉隐派书童送来了一封信。
这信虽被殿下驳回你不妨猜猜她提议为何?
早知答案的苏岚大为无语,延缓的起床气终于发作,你怎么总叫我猜,我懒得猜。
手里的羽毛枕头随手扔飞出去。
再叫我猜,你这个谜语人就立刻滚出我屋子。
被羽毛枕头砸脸的程大郎也不气,笑嘻嘻摊手道,你别恼,我不是怕你胆子小被吓到?你该谢我贴心才对。
苏岚把被子上拉把头一蒙,开始睡他的回笼觉,我谢谢你,那请叔叔立刻滚出我屋子时贴心帮我带个门。
碰,碰,碰
是大江拍岸、江口决堤的声音。
山石崩裂,滚落山崖后,浑浊无比的泥沙涌入江海,若天上瀑布湍流。
巨浪翻滚,底下深渊深不见底。
她拼命将手指做鹰爪扣入石壁向上攀爬,指尖鲜血淋漓,迟钝麻木到感受不到疼痛。
头顶闪电撕裂夜空,雷声轰隆作响。
少女来不及想自己为何会在此处、此时又到底是什么时辰。
洪水如影随形,还是逐渐淹没了她的脚底、脚腕、小腿人在自然伟力下分外渺小,脚腕处越发沉重,像是无数死在水中恶鬼冤魂法誓拖她下去。
她只能往上爬、往上爬,崖壁幽深,不知尽头在什么地方。
少女一脚踩空,全靠插于石缝间的十根手指承担全身力量。
双脚半空中努力往崖壁靠近,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勾到一处实地。只是这处实地颇为奇怪,感觉应该是个长了草的球。
在上用力一蹬,借着这处实地为踏板踩在另一块更牢靠的石头上。
啊!!
她听见了熟悉的音色,可那声音却在凄厉惨叫,且越来越远。
顺着声音下看,洪水表面不是水,而是漂浮到肿胀的浮尸,一个个辨不出真容来。青色的身影如断了的风筝下坠,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少女听不清风声浪声,耳朵里只剩下那身影重重砸在水面的声音。
碰!
血花四溅,有混着血的湿咸河水滴在少女脸上。
她的瞳孔越缩越小,狼狈摸了摸脸上的血,愣愣开口,哥?
愣神许久,她闪过万千念头,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可到头来脑子里却一片浑噩空白,一时不查被拉住脚腕跌落。
淹没头顶的那刻,荤腥河水灌入鼻腔耳朵,一点点、一点点侵蚀人所有生机。
少女粉色裙摆在水中开合下沉,若一朵粉色杏花坠入血海。
脑子昏昏沉沉。
有人此刻推她唤她。
梁先生、梁先生,孤的女装能不能现在换下啊?
第11章
10
灰姑娘的鞋
夜色昏沉,马车嘎吱嘎吱轧在竹叶上。
戴帷幕的「女子」谨慎掀开珠帘一角,确定四下无人,方才开口推了推昏睡的「太子」。
梁先生、梁先生,孤的女装能不能现在换下?
太子今天突发奇想【梁玉隐】男装扮做太子,而自己女装扮梁玉隐试探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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