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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鞋柜里的女鞋全部都落了灰,恐怕这个家庭的女主人要么是跟男人离婚,要么就是已经去世。
“如果是单身父亲就不奇怪了,至少比绮礼那家伙强点。”
言峰绮礼那混蛋自从妻子死后,根本连看都没看亲生女儿一眼,就把人送到教会别的同事那,至今不闻不问。
言峰士郎知道这事的时候惊呆了。
本来他还怀有“会不会是怕看到女儿肖似亡妻的面容,所以才不敢面对”之类的天真想法。
结果半年前第五次圣杯战争打响,混蛋神父直接给他当头一棒——
【当年没有亲手杀死那个爱我的女人,是我一生的憾事,倘若她所生的女儿同样爱我,那么这次我一定会让她充满痛苦地死去。】
当时,言峰绮礼用充满愉悦的表情,如此对养子说道。
【如果你敢那么做,绮礼,就算是你,我也一定会亲手裁决。】
面对撕开人皮、露出无穷恶意的养父,红发少年认真说道。
那一瞬间,神父的双眼出现了非人改变,仿佛昆虫的复眼,能让密恐患者当场吓昏过去。
而下半边属于人类的脸上,却微妙地挂着有趣笑容。
所以后来召唤出虚空,在那时就已经露出端倪了吗……
言峰士郎心不在焉地将洗干的衣服晾挂起来,整间屋子在他改造下已经焕然一新。
除了阳台的龟裂仍需瓷砖铺设,连卫生间不亮的电灯,还有婴儿房的小球彩灯,都被他用独门的“电器专业魔术”修好。
“OK,准备出发。”
从玄关找到备用钥匙,红发少年毫不见外地用投影魔术复制了一把,放在自己心象世界里。
所谓心象世界,其实是被时钟塔列为禁术目录的大魔术之一,“固有结界”的一种形容。
讲解起来过于繁琐,总之可以理解为类似咒术界的领域展开。
不过固有结界并不一定含有必中概念,范围由施术者的心象世界决定,基于魔力才能生成,原理和领域展开完全是两码事。
言峰士郎身穿黑色神职服,在他这个年纪很容易被当做是高中校服,一手抱着小孩,一手背着单肩包,锁上门直接出发。
从行为上来说这已经构成入室绑架未成年罪,不过毕竟红发少年的身份是魔术师、又是教会前代行者,堂堂正正的法外之人。
以魔术界连目击者都要杀个精光的风格,就不要在意他小小地违返世俗法规了。
不过,在前往车站的路上,言峰士郎还是遇到一点世俗的小问题。
比如他的钱包早在卷入虫洞前就因战斗丢失,他本人也还没败坏到,会用投影纸币付车费的地步。
“真是糟糕啊,完全忘记钱包的事了。”
没别的办法,言峰士郎只能绕路去坐公交,虽然不愿意投影纸币,但投影公交卡就没问题了。
比起让人发现刚收的钱不翼而飞,只是篡改机械里的数字的话,他倒是可以没有任何罪恶感地去做。
乘公交去坐新干线,新干线也可以刷信用卡买票,因此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
言峰士郎走的时间是早上6点,在动车站坐的也是最早一班列车,因此等禅院甚尔顶着9点钟的太阳到家时,他们早就连东京都不在了。
钥匙打开门,呈现在天与暴君面前的是干净空旷到异常,完全失去了单身父亲、亦或一岁婴儿活动迹象的房间。
哪怕是万事不上心,连亲生儿子都想过放弃不顾的禅院甚尔,此时都不禁呆立一瞬间,随后涌上的是战栗般的疼痛和怒火。
是谁,来过这里?
他快步走进家中,连沾满尘土和血迹的鞋都顾不上。
婴儿房,主卧,厨房,盥洗室……
所有房间都搜查一遍,但还是不见那小小的一团身影。
惠……
他的儿子。
被人夺走了。
禅院甚尔感到可怕的失控,仅次于惠母亲离世的那天。
男人伸手支着盥洗室门边,想要理清思路,然而墙壁连带门框都被这心烦意乱的一按,弄出宛如蛛网般的裂痕。
但男人已经顾不上这些,所以到底是谁来过?
惠被什么人带走了?
禅院家吗?
不,不会。
那些将自己当做无用垃圾扫除的腐朽之辈,怎么可能注意自己有没有结婚生子。
仇人吗?
被他杀过的诅咒师或者咒术师认识的人来报仇?
但那样的话,谁会做出连仇人房间也一并给收拾干净的怪事,又不是田螺姑娘!
还有那些阳台上的衣服,难道是他眼睛出幻觉了吗,到底谁会这么无聊!
此时的房间干净到没有一丝咒力残秽,地板也被人擦到纤尘不染,除了他自己刚踩出的脚印,根本看不出任何被侵入室内的痕迹。
变得空荡荡的婴儿房里,禅院甚尔靠着墙滑坐在地上,因熬夜充血的眼睛带着困兽般的杀意。
他想要放弃那个孩子,这是妻子死后,他脑海中无数次闪过的念头。
像他这样从生到死一无所有的人,根本无法独自把小孩抚养长大。
但那终究是他的“恩惠”,禅院甚尔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小崽子被人抢走,甚至为了报复他,被残酷虐待或者杀死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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