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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以嵇沄看来,常山对外除了圣母病和拎不清,也不算特别坏,跻身七大渣攻而不显逊色的原因还是在于他把自己被眠月诱惑,无法当机立断结束关系,又在和凌云的关系中遇到的挫折和挣扎全部发泄在眠月身上,这就很不是东西了。
而原初世界里,眠月被送到他床上,手段生硬而明显,则是当时的魔尊出于兴趣污染天一门人的手段,因此常山自然更恨眠月,没少折磨他,对于始作俑者魔尊,他倒是在后来发展出了亦敌亦友的关系。
七个渣攻在一起互相祸害多好?为什么一定要中间来个介质?嵇沄不得其解。
以嵇沄的观念,常山现在做的都是无用功,这个世界不值得拯救,名门正派实则与魔门不差什么,这场大战死了谁都不用心疼,常山非要在两个烂苹果里选个好的吃下去,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不过或许是他三观不正吧,常山坚持斡旋在两派之间,看上去倒是甘之如饴的样子。
甚至都没发现魔尊的存在呢。
不过魔尊倒也是艺高人胆大,仗着功法和经验,在明知道嵇沄已经突破的情况下还坚持留在月溪宫,甚至正如嵇沄所愿地把他已经突破的消息传成了流言,一时间白云城那边的盟友纷纷迟疑退缩,转而去找白云城主商量是否求和去了。
一来二去,他们看出了白云城主居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只是封锁了消息,骗他们来与嵇沄作对。
在修行这件事上,越到后期高一个境界越是不可战胜,嵇沄甚至都可以说是有望摸到飞升的门槛,他们拿什么和嵇沄作对?运气吗?谁不是拖家带口,谁不是输不起?更何况又不是他们得罪了嵇沄?
僵持不下,白云城好不容易拉来的众盟友怒而离去,过了几天,居然纷纷不做通知,离开了月溪宫。
白云城众人深知危险,一时间居然也萌生了退意。
此时,偏偏常山请月溪宫宫主设宴,再度试图说和。不过这一次他主要针对的就是嵇沄了。
宴无好宴,嵇沄也就还是没带眠月,让他在重重禁制之下安全地待着,免得被魔尊注意到或者动了手脚,只带了几位长老,数十弟子。
在月溪宫的范围内,他需要担心的也就是魔尊而已,因为月溪宫宫主实际上已经倒向了他,也早就知道了他如今的境界。
宴上,常山几番试图打破僵持,调和气氛全都失败,可谓尴尬无比。常山也是无法,只好举杯看向嵇沄:嵇宗主,此事皆因你而起,如今若要终结,也当以你为始,在下只想知道,你当真要恃强凌弱吗?须知我天一门也不会束手旁观!
这话中多少有些警告的意思,嵇沄却直接当成了威胁,面无表情地答道:不愿束手旁观,难道贵派想倾巢而出,灭我揽剑宗,然后再次成就天下第一门?
他虽然冷漠,甚至都没有什么起伏,但这话说得辛辣而讽刺。
常山显然不是这个意思,但却立刻见到殿内众宗门变色。当年天一门隐世是有约束的,这也是他们地位如此超脱的原因,想要出世谈何容易?今日在此的这些宗门都不能答应。而天一门人丁稀少,拿什么成就天下第一门?他不过是想主持公道罢了,何曾有过什么野心?
在下并非这个意思,嵇宗主何必血口喷人,我看要成就天下第一门的人是你才对吧?如今众所周知嵇宗主你已然突破,在场众人望尘莫及,你执意与白云城为难,岂不是要赶尽杀绝?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又何必如此无情呢?毕竟也是多年同盟,恃弱凌强,是何道理?常山不能任由对方给自己扣上帽子,反应倒也迅捷。
谁知,嵇沄竟然根本不反驳,而是点了点头,承认了:恃弱凌强又如何?我强他弱,岂不是天赐良机?世间之事哪有那么多公平?倘若真有公平,你作为天一门高徒,又怎会不顾人言,将这叛出师门的孽徒收留在侧,不容真相?你虽是天一门弟子,难道就高人一等,可以为所欲为,强按着我揽剑宗对宿怨已久的人低头?一个早该被清理门户的孽障你也有所怜悯,岂不闻他恶行昭彰,人尽皆知,白云城都恨不得杀了他以儆效尤?天一门怎么会有你这种堕了师门名头的弟子!
说着,嵇沄甚至站了起来,虽未提高音调,但声音隆隆,响彻殿宇。
众人看着常山的眼神也越发奇怪,窃窃私语又一次包裹了他和他身后的凌云。凌云瑟瑟发抖,没想到嵇沄居然会猝然向自己发难,但事已至此,自己如果一言不发只会显得奇怪,而常山也难免对他生出疑心。
于是凌云当机立断跪了出来:宗主将如此罪名按在弟子头上,弟子也不敢不认,只是虽然宗门已经不认弟子了,但弟子也不忘宗门教养之恩,弟子愿意作证,是白若虚,是白若虚强迫威逼,弟子无奈之下才对宗主的爱宠动手,而后更是白若虚将他带走,欲行不轨!弟子自知愧对宗门,又被挟持回了白云城,弟子知道那爱宠是宗主心尖上的人,事后想来只觉愧疚,不敢辩驳,宗主要杀要剐,弟子情愿领受,只求不要因此牵连救命恩人!弟子愿意受死!
他公然指控白云城原来的少宗主觊觎甚至暗算嵇沄的炉鼎,殿上顿时大哗。白云城忽然丢人,但看向嵇沄的目光也不免古怪。炉鼎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为了区区一个炉鼎闹到这种地步,谁不想说一句色令智昏?对于主动站出来的凌云,他们倒也没有什么复杂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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