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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A先生签署的合同几乎能抽干他这边可以动用的现金流,这个项目一旦是对方递过来的上吊绳,假货都已经可以看到自己被逼入绝境,祖辈基业都被A先生这个金融魔鬼给吸干的下场。说实话,让他崩溃的并非过高的压力,主要还是对未来第一次产生的恐惧。
事情扑朔迷离,显然尚未揭开完全的真相,谢颐兵出奇招,他现在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冷酒,谢颐,A先生,三人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这场突如其来的婚礼,到底是联姻,卖身,还是双方都有利可图?他们唯一可以图谋的就是嵇家了吧?
到底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假货毫无头绪。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力挽狂澜,只是到这一步发现自己已经置身陷阱且未知全貌,根本无法应对。找谢颐吵了一架后,他倒也冷静了些许,深吸一口气,不理谢颐似笑非笑,看自己笑话的眼神,转身就走。
假货对谢颐,从来没有什么尊敬崇拜,更不真的把他当做家人。因为嵇家老夫妻二人怕的就是他和谢颐生出感情,不是血亲胜似血亲,将来优柔寡断不忍心夺过权力,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很清楚地告诉了假货谢颐和他自己的不同。
谢颐最多不过是一个工具人,财产的保管者,他是为你工作的,嵇家永远不会属于他,你将来足够强大,就可以从他的手中接过一切。如此教育之下,假货只会恨上谢颐,觉得他鸠占鹊巢,趁着自己年幼,家中风雨飘摇上位,却自以为是,毫无规矩,妄想能够一朝翻身,拥有自己家的一切。
敌意就是如此被种下的,所以这对便宜叔侄的关系一直很僵硬,很商业,与其说是一家人,不如说是同一利益集团中互相敌对的两方势力的领头羊。假货一直在脑海中演习,熟练最终战胜谢颐的那天,但却从未想过自己的失败要如何挽回。在他心里他是正义之师,又怎么会面临失败呢?
除非这一天真的到来。
A先生的婚礼那天,是个艳阳天,承接婚礼的酒店已经被包了下来,只允许持有邀请函的客人进入,携带同伴的标准也很严格。因为对方的身份隐秘,作风狠辣手腕高超,又不是什么公众人物,所以客人都很遵守规则,按照顺序入场。
假货和赵姜一起下了车,只看见门前寥落,但喜庆意味不减。这倒不是因为婚礼出了什么纰漏,而是为了避免尴尬,他们俩来得很迟,这样就可以免去和其他宾客寒暄。
他们的脸上也没有与婚礼相配的笑容。本来就不是为了贺喜旁人新婚,不过是为了亲眼观察新人之间的关系,试图挽回可能一败涂地的局面,又怎么笑得出来?不过结婚礼物他们还是准备了的,一套法国路易十四时代的天然水晶古董酒杯,价值昂贵,应该也是A先生会喜欢的东西。
至于谢颐,他们根本没考虑,都已经是这种关系了,谁来是为了参加他的婚礼啊?不砸场子已经是顾忌A先生的想法了。
两人对视一眼,赵姜摸了摸假货的手背,安抚地对他说了句:会有办法的,A先生会给我们发请柬,肯定就是想和我们谈谈的。不管他怎么想,能谈谈就是好事。
假货也觉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忍辱负重地就进去了。然后就看到身着一身白色礼服,挽着谢颐手臂的前夫,对自己两人上下扫视一番,然后举起手中的捧花,笑了。不是嘲讽,但却很冷,灿烂冰凉如遥远星光:你们俩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不容易呀,恭喜。今儿算是双喜临门吧?你叔叔结婚,你也无缝续上了,真好。
说着,冷酒头一歪,把脸贴在了身侧穿着黑色礼服,英挺俊逸,远迈群伦,光彩夺目,如同坚硬钻石的男人手臂上。两人的关系不言而喻,真相呼之欲出,只需要思考那么一下。
然而假货彻底死机,眼前和脑海都是一片漆黑。
事情怎么会这样?
第226章 谁动了我的老婆,19
赵姜对冷酒向来没什么感觉,他知道假货实际上是个三分钟热度的浪荡子,对自己的一时热情并不代表什么,只是身不由己被吸引,于是一直发展到了今天情根深种。正因为内心深处对假货其实并信任,也有几分看不起,赵姜面对冷酒,也就完全没有理亏与愧疚,顶多是有点居高临下的怜悯与同情。
一个人不聪明,似乎他遭遇什么不幸都是活该,因为他并没有强求的能力,幸福的资本。
赵姜本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人情道德,社会公认的事对他来说没有什么约束力,再度看到冷酒不像是假货那么情绪激动大脑死机,很顺利地就推理出了唯一的结果,脸色惨白。
今天是A先生和谢颐的婚礼,谢颐是主角之一,冷酒却也是新人之一,冷酒是A先生。就算他不在乎冷酒这个人,也是瞬间方寸大乱,不可置信地猛然摇头:你是A先生?你怎么可能是A先生?
冷酒看着他,形貌昳丽,笑意微妙,宛如高高在上,毫无怜悯的恶作剧之神,两人之间似乎一夜之间就地位倒转。从前赵姜暗暗看不起冷酒,如何在心底觉得冷酒实在蠢钝无能,守不住拥有的一切,可怜但完全没有兴趣伸手帮一帮他,或者稍微顾忌他一秒。现在则换成冷酒,如从前的他一般,明明知道一切,却从来不打算高抬贵手,哪怕只是稍微松一松手指缝,就可以让赵姜全身而退,而非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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