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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美强惨男主的早死娘亲 第48节

      虞惟确实不懂人类之间那些弯弯绕绕,但她很信任虞承衍,二人出来前已经达成协议,在外要听他的。所以虽然心里有些着急,可看到虞承衍的示意,虞惟便按捺下来,继续吃东西。
    这顿饭他们足足又吃了一个半时辰,虞惟第一次吃东西的时候注意力全都放在其他事情身上。她发现宁素仪失踪的事情,在本地好像传得很广。
    大部分人都不知晓宁素仪本人是什么样子,但都知道宁家有个小姐失踪了,宁家在找。
    天色愈来愈晚,虞承衍带着虞惟找到一间客栈,要了个套间。
    掌柜的拿钥匙的时候,虞承衍看似随意闲散地问道,“你们这里谁失踪了,怎么到处都有人在找?”
    “哎,您说的是宁家小姐吧,苍云的三个世家都找她两个月了。”掌柜的将钥匙放在柜台上,他感慨道,“我也不太了解,不过看宁家这架势,这个小姐一定很受宠。客官,您的钥匙收好,房间在四楼……”
    虞承衍拿过钥匙,掌柜的还开玩笑道,“您在苍云仙州活动时可以留意一下,如果遇到什么线索了,可以去宁家,据说报酬还挺丰富的。”
    二人上了楼,虞惟坐在桌边,看着虞承衍一层层布下结界,一切都做好之后,她才说,“我们要不要直接去宁家问问,看起来他们也很担心阿宁。”
    “不一定。”虞承衍沉声道,“现在发生了什么还不好说,或许他们是想抓住宁素仪,却以担心她的借口到处搜查,也是可能的。”
    他只知道,在他所经历过的那个时间里,宁素仪后来血洗了整个宁家。她和家族有仇这件事是板上钉钉了。
    只不过到底是谁好谁坏,谁对谁错,虞承衍却无法完全保证。
    他记忆里无辜又脆弱的猫咪娘亲其实是可以伤害天尊、还将煞气当草嚼的凶兽,那么对他而言和蔼可亲的义母,或许也可能是一个丧尽天良杀了自己全家的恶人,这也是不一定的事情。
    只是不论宁素仪到底是怎样的人如今都是次要的事情,如今找到她才是最重要的。
    虞惟疑惑道,“就像是书生和狐狸,书生想要妖丹,却对狐狸说他爱它,骗它上钩是一个道理吗?”
    “……是的。”面对虞惟的举例,虞承衍有些无奈。
    虞惟感慨道,“人类可真厉害。”
    虞承衍也是没想到,一次错误的教学,竟然还有如此举一反三的效果。
    在休息前,虞承衍学习谢剑白那样凝结出一团真气球,虞惟则是将上面附着的煞气吃掉。
    之前他喂食失败,是因为虞惟只会吸血汲取,而亲缘的血脉保护会让她下意识觉得虞承衍难吃至极,以防伤害他。
    如今虞惟学会直接吸收煞气就方便多了。
    她一边吸收干净,一边自言自语道,“你的煞气增长得好快呀,我都要吃不过来了。”
    虞承衍有些无奈。煞气说得玄学一些,便是由情绪、心境的负面变动引起的,只不过单独某个人身上的煞气危险程度有限,最多影响自己。而像是六界大战几千万人参与的共同负面情绪,才会引起更大的灾难。
    他以心魔入道,简直就是繁育煞气的自动养殖器,和谢剑白杀戮道修到顶,已经凶煞入命,煞气取之不尽是一个道理。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和巧合,其实虞承衍穿越前的精神状态就已经很差了,每天都在濒临入魔的边缘徘徊,身体也越来越沉重。
    穿越之后,他每天过得也还是辛苦,一直到遇见虞惟,状态才慢慢好起来,而且是循序渐进地越来越好。
    一直到如今,他甚至有时候会忘记自己以心魔入道本应该时时紧绷神经体会痛苦,反而不知不觉中过得像是毫无负担的普通修士。
    也不知道是因为虞惟是他的心魔,遇到她,心魔便化了大半,还是因为虞惟是吞噬煞气的凶兽,他身上那些三千年里不断折磨他的负面情绪,都慢慢被虞惟无意识地消化纾解开了。
    也可能两者皆有吧。
    吃过煞气后,二人互道晚安。
    和之前一样,虞惟在卧房休息,虞承衍守在客厅。
    他刚在桌边坐下,玉牌便响了起来,是谢剑白。
    说来也挺有趣,穿越前虞承衍一年能和谢剑白说几句话都算多了,如今穿越了,倒是一遇到事情就时常互相联系,这一次出门,更是每日都会报备。
    今天又是在荒山野岭找线索,又是在酒馆听线索,虞承衍还没来得及报告,谢剑白干脆打过来了。
    “怎么样?”男人声音清冷的问。
    虞承衍将今天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谢剑白听过之后,他道,“好,知道了。”
    “你那边怎么样?”虞承衍问。
    他们如今关系能保持和谐联系,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谢剑白终于对等地与他分享线索了。
    “还在查。前三任宗主盗用我的力量,应该动用了禁/术。”谢剑白说,“不排除幕后有人指引。”
    “哦。”虞承衍回答。
    话说到这里,他们就没什么话可说,该结束联系了。
    一般而言,追求效率的谢剑白才是提前结束联系的人。结果二人拿着玉牌沉默了许久,谢剑白也没有结束联络的意思。
    “还有吗?”过了半响,谢剑白问。
    虞承衍起初有些疑惑,他搜寻了一下自己刚刚的回答,觉得自己没有遗漏什么。结果转念一想,忽然就懂了。
    他没好气道,“我娘有我,你操什么心啊。”
    然后,恶狠狠地结束联络。
    玉牌的另一头,谢剑白陷入沉默。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作者有话说:
    老谢真是低位越混越差了
    修勾:别来沾边
    第48章
    夜逐渐变深,虞惟沉沉地睡着。在梦境之中,她的魂魄仿佛脱离身体,越来越轻盈。
    她飞得愈来愈高,在空中,她注视着地面上的整个仙城。
    修真界的城镇总是日夜不休地热闹,哪怕已经后半夜,街道上仍然人来人往。可是在虞惟的视野里,她看到的不再是人,而是一团团各种颜色的能量体。
    就像是谢剑白目盲时仍然能以感应生命力量的方式来构建视野,‘看见’其他人,如今出现在虞惟面前的,便是类似的情形。
    她不仅能看到生命力量,甚至能够看到这些生命更隐秘的一面。
    无忧无虑的孩子、老实肯干的小厮、从小一心修炼单纯的年轻弟子……他们的颜色看起来都很浅。
    也有遮面独行的修士,身上沾染着血色与黑气。
    以负面气息为食的凶兽,没有谁的秘密能够隐瞒过她的眼睛。
    五颜六色的生命力量在仙城中穿行着,最终合并在一起,像是川流不息的河水。
    浮在半空中的白色猫咪低着头,它专注地看着下方的场景,偶尔看到流动的颜色,它忍不住虚空勾爪,像是想将那些颜色捞起来一样,当然只碰到了空气。
    它闻到更多的气味,那是生命的气息,大部分寡淡无害,小部分让猫有想要探索的冲动。
    就在这时,冥冥中有什么指引,小白猫抬起头,它看向前方。
    离开这座仙城,跨过漫长的山林树木,苍云仙州的的煞气似乎都在向着同一个方向涌去。
    它想要向那边靠近,可是实力束缚着它,让它无法看到更远的地方。
    猫猫俯下身体,湛蓝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远方,像是蛰伏的野兽,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这段时间的教导,让它已经理解自己食用的力量名为煞气,只不过它只接触过谢剑白父子身上的、还有它那尚未恢复记忆时在万骨之地破壳吸收的煞气。
    如果要说区别的话,万骨之地被谢剑白镇压的煞是极其纯正的恶意,它还没在世间生灵身上走过一遭,没有被污染。如此纯粹的凶煞足以将普通人撕碎。
    而谢剑白和虞承衍身上的煞气则就显得更罕见了,他们二人心境干净,哪怕背负再多,也都只是自我伤害,从未怨恨迁怒过旁人。
    所以就算他们身上的煞再多,也仍然的干净透彻的。如此纯净的煞气,也正是谢剑白吸引她的原因。
    而如今,小白猫在苍云仙州所感受到的煞气,则是糅杂了凡世间最常见的恶意,大多数都复杂得让它分辨不出来那是什么意思。
    它只能感受到,煞气似乎都在向着同一个地方凝结。
    猫咪犹如捕食般紧紧盯着那个方向,半空中游荡的煞气都若有若无地绕开它前行。
    它想挣脱束缚,向着那个方向扑去,它半蹲的后腿轻轻踱步,像是想要摆脱什么一样,然后——猛地向前一冲。
    嘭!
    客厅里,正在守夜的虞承衍睁开眼睛,几乎下意识便来到卧房门前。
    感受到自己布下的结界没破,也没有人闯进来,虞承衍临时收回自己差点就推开门的手,转而敲门。
    “阿惟,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虞惟捂着额头,从地上坐起来,她看看床上耷拉下来的被子,再看看地面上的自己,不由迁怒地挠了一下撞她的桌腿。
    “我、嘶,我没事,我从床上滚下来了。诶,等等,这是——”
    虞惟吃惊的声音戛然而止,门外的虞承衍蹙起眉毛,他问,“方面让我进去吗?”
    里面又没有声音了。
    虞承衍打算默数十个数就开门,就在这时,门把手从里面打开了。
    他刚要迈步进去,不由得呆在原地。
    给他开门的不是虞惟,而是她的尾巴。
    只见虞惟坐在卧房中间的地上,数条白尾顺着她的身后蔓延整个房间,其中一条刚刚给虞承衍打开门,自己慢吞吞地摆向其他地方。
    而最让人震惊的是虞惟的一头墨色长发完全变白,白得和她头顶的猫耳融为一体。
    虞惟坐在自己尾巴的中央,她迷茫地抬起头,一双猫儿眸变成了清亮透彻的红瞳。
    整个场景妖异而美丽,妖气缠绕在虞惟身边。
    “娘,你怎么了!”虞承衍一着急,称呼脱口而出。他想赶到她的身边看个真切,可是屋里到处都是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他只能闪身来到床边,然后捞起虞惟的其中一条尾巴,给自己挪开一点位置。
    她的白尾巴似乎有自己的意志,虞惟还没有完全学会控制。那条尾巴被他挪动之后,竟然还打了他的后背一下。
    虞承衍蹲在虞惟的身边,他抓起她的手腕,探测虞惟的身体状况。
    虞惟的身体很健康,她体内的妖力甚至从未像是现在这样好过,充沛又有活力,如此粗略一查,虞惟的修为竟然又有所增长,从筑基初期来到了中期。
    放下她的手臂,虞承衍还是不放心,他对上女子无辜的红眸,蹙眉道,“你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头疼。”虞惟告状道,“刚刚撞到桌腿了。”
    虞承衍看了眼她自己捂的额头,一点事都没有,连红印都没留。尽管如此,他还是安慰地帮她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