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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安想缩回手,齐婴却抓得很紧不肯放,低声询问:不是冷吗?
笔掉到地上的动静并不小,前排的今哲克注意到后面动静,余光往后睨。
却看到了那一幕。
两人靠得极近,下巴都快挨在一起了,李斯安困恹恹地将头抵在午睡枕上,一只手伸进齐婴的校服里,被人强迫般按住了,指关节把校服顶出十指相扣的形状。
那毯子盖过脑袋,脸遮了大半,只露出点红红的嘴唇。
齐婴给他撩开鬓角散落的一丝头发,手指似乎擦过李斯安的面颊,冒血的指尖还牵着一丝银液。
今哲克呼吸莫名发紧,将头狠狠转了过去。
李斯安说:兄弟,我还是冷。
说着话,李斯安目光又开始不怀好意地量起齐婴牌软垫的尺寸,连手都那么暖和,身上肯定更暖和了。
齐婴按住他要靠过来的脑袋,低声说:乖。
齐婴始终顽固,说什么也不肯让李斯安坐怀里,纠缠了好一会,只答应给他一堆衣服垫着,李斯安肩膀上盖着的小毯子滑了下来,齐婴给他捡起来,连冻红的耳朵尖也盖住了。
李斯安犯冬困,打了个哈欠,小毯子下露出一只眼睛来,恹恹说。
我要睡觉了。
你睡吧。
上课叫我。
嗯。
李斯安果真睡了起来,等他醒来时,午休时间还没过。
他睡醒后精力充沛,当场就想起来兴致勃勃地满世界找人玩。
班级里这才过午休,显得死气沉沉的,就他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路喊过去:打球不,有人打球吗,别睡了,快起来玩!!
一张张痛苦面具睡眼朦胧地抬起来。
好困这不是还没上课吗。
有没有人管管他。
齐婴你管管他。
李斯安叫了一圈没人,见大家都睡得半死不活,只得兴致缺缺地坐回去。
他们怎么看上去都那么困啊。
那可不,他都睡醒了自然觉得不困。
一个人也叫不起来,李斯安只好放弃,坐回位子上。
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他无聊地东张西望。
今哲克拿了一副半透明的眼镜过来,只有一层蓝光镜片。
今哲克说:戴上试试看。
李斯安试着戴了下,本来就小的脸衬在镜框下,就只有巴掌大小,高耸精致的鼻梁落下一道浅白光晕。
今哲克屏住呼吸看着李斯安。
李斯安不舒服地眨了几下眼睛,抱怨道:睫毛撞到了。
你睫毛太长了。今哲克说,试试这个,戴上你就是斯文败类。
说着又拿出了另一副眼镜,金丝边框。
李斯安惊讶道:哪来的那么多。
今哲克努了努唇:这你别管好吧其实是一个姐姐给我的。
李斯安接了过来,为防止被戳到睫毛,他始终垂着眼睛,问:怎么样。
今哲克的手指按着下巴打量:好看到可以当我老婆了。
李斯安桌子上的书飞了出去。
今哲克踉跄往后连退了几步,跳开他的攻击范围:喂喂,开玩笑的,别上火啊。
一道余光打量而来,李斯安注意到齐婴一直在看着他,被李斯安发现后,齐婴又默默把头低回去了,本身就靠着后门窗户,又在刻意弱化存在感。
李斯安想看齐婴戴眼镜,就凑了上去,齐婴不可避免看到镜片底下小扇子般拂动的眼睛,很热烈地盯着。
齐婴抿了下嘴角:我不近视。
戴嘛。李斯安说。
齐婴没有动。
李斯安仗着那点若有若无的底气,径直摘下眼镜,直奔齐婴,甚至连个挣扎也没有,那眼镜就已经戴了上去。
镜片下目光冷淡扫过来。
李斯安脸颊兀的蹿上一股烫意,小声问今哲克:你看齐婴这样像不像个乖乖仔。
今哲克:齐婴本来就乖乖仔好学生这不是全校皆知的事吗?
李斯安心说,有哪个乖乖仔会把全区最难缠的混混打到头破血流哭爹喊娘住院的,有哪个乖仔会跳进火海里高兴地将自己烧成灰烬的。
对噢乖乖仔还一个人在夜里躲在无人问津的旧仓库抽烟,还把自己挖得满头伤口鲜血横流鳞片满地。
神经病啊这是。
想想额头都要爆青筋了。
但他如果说齐婴在装乖估计也没人会信他,他就摆烂,语气讽刺:啊对对对,齐婴乖,不乖的都是李斯安。
今哲克无奈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李斯安:没怎么,我好得很。
齐婴垂眸,还能看到镜片上李斯安掉落的两根长睫毛。
李斯安给齐婴摘掉眼镜还给今哲克,对方忽然说:等等。
李斯安不知道齐婴要干嘛,就看他手指碰上镜片。
手指粘着两根睫毛递过来。
刚刚你睫毛掉了。
睫毛掉就掉了为什么还要说一声,这睫毛还给他还能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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