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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想让自己瞧上去那么怂,就用手背挡在两颊前,抬着眼睛跟陈静瑄对视,瞪着眼睛恐吓。
陈静瑄非但没能被恐吓到, 反而勾了勾唇角, 嘴角的弧度正好, 像只笑面虎望着盘中餐,那副神态仿佛在明目张胆地烦恼该怎么搞死李斯安。
吴森放心不过, 转过头来给了陈静瑄一个眼神,想叫他别太过火, 陈静瑄接收了那眼神却仍旧那副死样子, 笑得阴阳怪气的。
李斯安为了抵抗对方的笑容攻击, 也笑得灿烂,露出一排白牙,像极了那满是嘲讽劲的呲牙表情包。
这两人一躺一站,面对面阴森森对着笑,这一幕怎么看都像各怀鬼胎。
陈静瑄转动着无名指的银素戒:他们是怎么跟你解释这场绑架的?
李斯安皮笑肉不笑:你猜。
陈静瑄:我猜他们是将这个当成一起普通的商战来处理,想杀你的那两个人也成为受雇的寻仇者。
陈静瑄的消息倒是灵通,李斯安出事对外都是宣称说车祸,除了齐婴、宋呈和爷爷,他就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件事。
陈静瑄又笑:让我猜猜,你心底一定也很怪异吧,任怀疑生根发芽又不露声色。
李斯安扬着脸笑嘻嘻看着他。
陈静瑄:狐狸。
李斯安:所以你想要什么?
你伤成这样,自然要送你个礼。陈静瑄微笑,手指按在脸上黑白的阴阳鱼面具上,面具剥离,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颔线。
那副面具被陈静瑄手按着,放在了病床头的桌面上。
李斯安看清阴阳鱼边角的碎玉,有些玉浸了血泛出艳红的光。
这个?给我。李斯安问。
陈静瑄露出一个很玄虚的笑,宛如瞧见未来什么热闹似的,但陈静瑄也不多言,转头就走。
李斯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可是就算要给我,也起码拿个新的啊,你都用过的东西,叫别人怎么用?虽然我也不会用。
陈静瑄也被他的挑剔弄得一顿。
吴森下意识看向陈静瑄,但见陈静瑄神态还好,就转头对李斯安道:您等着,我给换个新的。
吴森就打开公文包,拿了个新的阴阳鱼面具,顺手拿回了旧的,一路带了出去。
陈静瑄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从来没被这么嫌弃过,出来时脸色明显不好看了,一言不发,冷着脸往前走。
各自明明走的是一条路,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吴森手指蹭了蹭裤缝,走着走着,忽然嘀咕了句:眼睛真大。
陈静瑄回头看了吴森一眼,眼里明显带着警告。
吴森:我是说广告牌。
说着,吴森的手指指旁边挂着的塑料人形立牌,吴森想起口袋里刚接过的东西,就顺手拿了出来,想将陈静瑄的阴阳鱼还给他。
三哥,你的。
扔了。
两人一走气氛就立刻放松了许多,桌上始终摆着那做工精致的半脸面具,李斯安连看也不看,王启问:你不拿吗?
扔了吧。
却被王启阻拦了:你先拿着吧,先别扔。
李斯安:嗯?
王启摸了下鼻子:放着也没有什么坏处,留着吧。
李斯安也觉得几分有理,手也从脸颊上放了下来,长吁口气,但他忽的一顿,回想起来齐婴挨在教室的墙角里,有时一言不发看着他写作业,李斯安没有深思这个动作的意义,此刻反应过来,这个姿势能很好地掩饰一些失控。
李斯安回过神来,余光往外,发觉齐婴已经不见好久了;
他又朝四周看了一圈:齐婴是什么时候走的?我刚刚还看见他在这里。
王启也诧异:齐婴??我刚刚也看他在这里的。
旁边跟着他们一道来玩的学生补充道:我看到他了,就刚刚在你们那两个朋友进来时,匆匆忙忙往外走了,脸色不大好,像出了什么事。
李斯安低嘶了声:不会是因为上回被车撞的事吧,我记得他帮我挡了好几下。
王启也诧异道:要不我帮你去看看?
李斯安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他应该也不想别人看到的。
王启还犹豫,在李斯安的说服下,终于答应不去帮他们找齐婴了。
李斯安说:下次再来看我呗,我都在的。说着他抬了抬他那条受伤的腿:我都这样了,也跑不到哪去了。
旁人还担心他,有些犹豫看了两眼,李斯安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刚好我也想睡会。
随着门很轻地关上,李斯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急忙从病床上跳下来,拄着他的拐杖,一瘸一下四处张望。
齐婴一直对他身边层出不穷出现的人满是偏颇。
-你身边忽然出现的那些人,你不觉得他们是目的不纯、居心叵测的吗?
-不纯就不纯喽,心思全纯的就压根没有,大家都是来玩的,又不深交,干嘛那么纠结;
-我不喜欢;
-我还不喜欢世界呢我也没让世界灭亡不是?干嘛那么关心别人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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