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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惊吓得后退两步,一下子倒在了座椅上。
就在原青强压着头晕,要站直起来去暴揍国王一顿的时候。
他身侧的门一下子被踹开。
原青闻到一股无法分出浓淡的血腥味,随后,一双手臂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腰身。
王子此时的身高与原青相似,他将脸颊半掩在原青的发丝中,下巴搭在原青的肩头,只露出一只幽蓝色的眼眸,里面浸满寒霜
晚上好,杂碎。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原青白皙的后颈上,引起淡淡薄红扩散。
而里面的阴冷语气却如罡风冰刃,直接戳向国王的面首,没有用你的脏手碰他吧?
国王瞪大了眼睛,嘴唇发着抖盯着他。
就在这时,原青看到了自己身前突然走出一个投影,竟是少年的王子!
王子投影早已半身染血,面颊上都溅着温热的血流,还在往下滴,剑尖上的红线像是源源不断的红河,飞快地向下落着血水和。
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在看到床上的人扭动尖叫起来时,竟然缓缓露出了罗刹一般的笑容。
随后便是高高举起那白光乍现的冷剑
嗤
啊啊啊啊啊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原青看过的那副天穹画作。
因为王子身上凝聚着无法稀释的煞气,白色的神灵从九天之上落下,降下诅咒。
王子因为暴虐杀戮将变为野兽,他的臣民被抹消,而王子则与玫瑰同寿,永远永远孤独地生存在这里。
除非,你爱上了一个人,并且愿意为他去死!
然而,罪孽深重的野兽,你永远,永远,都学不会爱人!
红色遍布的房间中,一头野兽对着溅上数层红点的墙壁,阴冷地低吼:
那又如何。
野兽转过身,一双森冷的蓝色眼眸直直地看向原青,穿过他的身体,看向外面开始生长着玫瑰,变得荒芜而阴霾的城堡。
我的心脏,本来就脏污如野兽!
原青呆呆地看着投影,他的心酸涩地很,眼眸中隐隐透出泪来。
野兽离开的时候,是直接跳下的阁楼窗户。
他直接自暴自弃,放弃了人类行走的方式。
而在他走过的那些路上,从王子血肉中留下来的血液,都在慢慢生长为红艳的玫瑰。
它们蜿蜒生长,数不清的红玫瑰,将这处死死地封存起来。
等原青回过神来,身前的国王也已经身负惨状,不再有任何声息。
王子揽着原青的腰,阴恻恻的声音低低地道:
你在心疼国王?
王子抬指,摸到了原青的眼尾,原青眼睫颤了一颤,然后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绕过自己,伸到面颊前方的手指。
苍白而劲瘦的手腕粗大凌厉,伸出来的指腹上面沾着清澈的泪液。
原青侧过脸,看着他那双阴鸷而冷静的眼睛。
他们的距离很近,是胸膛贴着胸膛,鼻尖几乎要擦过鼻尖的近度。
原青轻声道,你能看到玫瑰花么?
普天盖地的玫瑰花,和以血为养料而生长的错落花藤。
那是只有他一人可见的投影还是?
王子的眼睑稍稍合下一点,原青呼气如兰地离他如此之近,叫他苍白的双颊生起红晕。
一下子,便将锋利的爪子藏了起来,假装是毫无威胁性的幼虎。
看不到。
握着纤腰的手指莫名一紧,王子的声音发哑,在青涩的音色中,已有低沉磁性的雏音。
我在心疼那些玫瑰花。原青轻声说,捏了捏王子的肩膀,便提裙离去。
什么玫瑰花?
在原青转身后,王子跟在他身后追逐,有些茫然,又有种莫名被抚慰到的欣喜。
这两种情绪糅杂在王子的心中,叫他摸不到头脑。
但是原青却明白为什么。
茫然是因为王子是存在于梦境中自己构想的那个年龄,他不知道原青在说什么。
欣喜则是因为,梦境的潜意识中,记忆投影那种绝望的心境一直在影响着王子,叫他只因为原青在夸赞自己就十分欢喜。
红玫瑰的花瓣,是由野兽的血液化作。
那是野兽生命的碎片。
红玫瑰于每日每夜的生长死亡的同时,野兽恐怕也在经受那些非人的折磨,不亚于用刀划开口子,一边放血,一边输血。
若是玫瑰花瓣落得快,就像血液喷涌而出,野兽的痛觉会直升阈值登峰,并以最痛苦的样子奔赴死亡。
想到这一点的原青,一下子顿住了步伐。
纷纷扬扬的红色炙热。地下落,在地上铺开鲜艳卓绝的地毯,这一幕在他的眼前是如此地清晰。
是很痛,可他还是那么做了。
王子在身后跟着原青,一把抱住他的腰,小声说,谢谢你
原青有些哑然,好久后才轻声问,谢什么?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的生命不是只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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