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打胎 ΒīΓⅾsč.čoM
中年男人见他许久不说话,以为对方生气了,连忙补充道,“厉总放心,我已经处理好了,不会留下孩子的。”
厉华池听到这句话才回过神来,脱口而出,“谁让你处理的?她现在在哪?”
“可可能已经来不及了?”中年男人好像发觉自己闯了大祸,连忙推开身边的女人,袜子都顾不得穿,直接踩着鞋子跑了出去。
“可能来不及了”厉华池脑海中全都是这句话,事情发生的太急、太快,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心底最深处的那片刻喜悦就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我我先去找她,看看能不能拦下。”
厉华池已经生气地挂断了电话,抬头对有些呆愣的助理说道,“马上订最快的机票,去X市。”
助理立刻反应过来。“可是下午还有两场会议。”
“取消。”
这是厉华池上任以来,第一次因为私事缺席重大会议,可是他来不及管这么多了。
此时,GZ市医院妇产科外面的椅子上,凌雪玫和一个30来岁的女人坐在那里。
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就让隔壁房间、一起工作过的赵姐陪她来了医院。
昨天下午她就独自来医院做了检查,签了字,确认了今早11点的手术时间。
“真的要打掉啊?”
陪着凌雪玫一同前往医院的赵姐有些惋惜、又有些遗憾。
她在会所干了几年,伤了身子,已经怀不上孩子了,所以格外喜欢小孩子。
此时陪凌雪玫来打胎,到底有些不忍。
“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拿什么养这个孩子呢?”
凌雪玫凄惨一笑。
这是她的心里话。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生下这个孩子。
她拿什么养呢?刚凑齐爷爷的手术费,父母在街上摊煎饼能赚多少钱呢?又能摊多久呢?
她的父亲也已经五十好几了。
以后她要养活6个老人,哪里还有钱养这个孩子?
真的要去卖吗?孩子大概也不喜欢自己有个妓女母亲吧。
有些瘦弱苍白的手掌抚上了此时还平坦的小腹。
这也是她的孩子,她的第一个孩子,即便以后还会有,也不会是这个孩子了。
她也很难过,可是她什么都给不了他,如果生活毫无起色,他甚至一开始连普通人的起跑线都没有。
普通人的起点就是他的终点,而那些人的起点,对他而言无异于云端。
她不服。
孩子,是妈妈没有用,你弟弟妹妹们的未来,要靠你来牺牲。
她捂着小腹,泪水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一旁的赵姐看着也难过,叹了口气,都是可怜人。
“凌雪玫在吗?凌雪玫,到你了。”
手术室里走出来个小护士喊到她名字,她站起身,面上却是前所未有地坚定。
她连死都死过了,还有什么不能牺牲的呢,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可到底是人,理智是一方面,感性又是另一方面。
只是觉得对不住这个孩子罢了。
“宝宝,以后投个好胎,找个好人家,过幸福的一生。”她默念道。
她随着护士的脚步进了手术室,手术台的灯晃得她觉得有些刺眼,她闭上眼,眼角划过的眼泪也不知道是生理的还是心理的。
有了中年男人给的2W块钱,她到底还是选了无痛人流,麻药几分钟就生效了,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好了,以后注意避孕措施,这个还是有些伤身体的。”医生嘱咐道。
凌雪玫没几分钟后清醒时,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谢谢您。”这是来自陌生人的善意。
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接着自己下了床,看了旁边的手术盆中的那摊血水,“对不起”。
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早上没有吃早餐,此时更是虚弱,虽然明白他还只是个胚胎,却依旧觉得自己身上少了些什么。
慢慢地走出手术室大门,对上赵姐关切的目光,她心中一暖。
更加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谢谢你陪我来这里。”她轻声道谢。
如果做完手术出来,一个人都没有,即便是她,也会有些难过的吧?
“你说什么傻话呢?”赵姐连忙上前扶住她慢慢往前走。
“咱们这就回去吧,我早上出来的时候买了一只J在家里炖着了,唉,也没什么钱,你流产也需要好好养着的知道吗?”
她险些要落下泪来。
这2年来家中巨变,她受到了多少白眼,感悟了多少人情冷暖。
这么多见风使舵的人,那么多过去的姐妹好友,有几个落难以后对她伸出援手?
没有,一个都没有。
世人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两年来她可算是悟透了。
反而是她曾经最瞧不上眼的那种人,帮她介绍工作,看她可怜照顾她。
“谢谢你。”
她哽咽出声。
这一声道谢真心实意。
赵姐拍了拍她的手,扶着她穿过医院人来人往地过道,还注意着周围繁乱的人群。
她低着头走路,眼前突然面前出现了一双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比erluti定制款皮鞋。
Ps.憨憨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