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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颜知道凤九对于东华意味着什么,因而一发现不对便前来报信。果不其然,他话音未落,东华已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不用猜,他必是往碧海苍灵去了。
    折颜自然不会在这样的消息上胡言乱语,但东华还是想亲眼看看。自己闭关前才确认了凤九的安全,怎么相隔几日就横生枝节?
    他催动法力,不过须臾,碧海苍灵就在眼前。
    闪着淡淡荧光的屏障笼在碧海苍灵上空,缥缈的云雾在其中时聚时散,将那方仙灵之地衬得愈加出尘。他遥遥相望,结界除了一处破损,其他各处倒还完整,并无打斗破坏的痕迹。
    他快步来到灵泉边,一池碧水平静依旧,三两灵鸟唧唧啾啾,只是原本沉在泉水中的冰棺已然被挪到了岸边,其中方寸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凤九的影子!
    他又不死心地释开神识,抱着微末的希望,在这与自己宛如一体的出生之地找寻纤毫的波动,山下、林间、田野、花海,他甚至数清了飞鸟与叶虫,却独独不见那个最熟悉的身影。
    想到凤九神识受损,仙体虚弱,此前都被施法陷入昏睡,若叫人掳去,根本无还手之力,东华如坠冰窟,禁不住一阵头晕目眩。
    他把小白弄丢了!他居然把小白弄丢了!
    他不愿将“凶多吉少”这个词与凤九联系起来,却又遏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在凡世时,凡人常用“屋漏偏逢连夜雨”来形容祸不单行的境况,他如今很能理解打击接踵而来的失措感,那种被裹挟着身不由己的感受绝对称不上愉悦。
    但现下不是伤怀悲秋的时候,东华一腔忧思俱化作绵绵杀意。他本就是百折不回、越挫越勇的性子,倘使光明正大使了阳谋冲自己来,或者还能给几分颜面、为其老虎头上捋须的胆量叫声好,可这背地里尽使刻薄招的手段实在叫他倒了胃口,他不吝以最狠厉的招式回敬。
    于是,待到折颜追上来时,见到的便是阴云笼罩下的碧海苍灵,波澜渐起的一汪深潭,以及端立岸边、冷硬肃杀的东华。
    东华正在细细查看冰棺与结界破损处的痕迹。
    冰棺置于灵泉中时他未设禁制,如今也没发现什么外力侵入的线索。倒是这结界,当初他特为花了一番力气,想要进出并不那么容易,因而破损处便留下了些异样的气息。东华仔细分辨,应是缈落的气息。
    如若是她,虽然凶险倒也有可慰之处——她本就是冲着东华来的,掳了凤九不过是为了威胁于他,一时半会儿间应不致往最坏的结果去。
    可她到底会使出什么手段,东华终究不敢托大。那是小白,是他时时刻刻托在掌心里、护在心坎上、看得比自己还重的人,他不想她受分毫的委屈。
    他与缈落之间,争斗了数十万年,期间虽有此消彼长,这位宿敌却没有一次讨到好的,这次定然也是一样!他觉得蹊跷的是,自己设的结界因何如此不顶用,竟然挡不住缈落的行动,还能在自己未察觉的情况下任其自由进出!但无论如何,他们总要有个了断,她一次次触碰他的底线,不过是让他更有了抽刀断水的决心而已。
    东华立在那厢不过片刻,心念已急转了数回。
    未等他有进一步行动,重霖匆匆来报,称妖族大军已现九重天。
    那一刻,折颜见他面沉似水,周身气势凌厉又压抑,似绝世名器凛然出鞘,剑芒不显而锋锐如有实质。
    一场恶战势在必行。
    九重天上,南天门外星罗棋布出现了一支大军,看外形大多是妖族士兵,间或有魔族人掺杂其中做了走卒。
    近来九重天上早就谈论开了一触即发的仙妖大战,如今不过是悬在头顶的一块大石落地,虽有害怕倒也不致如何惊讶。南天门各守卫已然操练过应对敌情,此时还算镇定,众将士依着天君夜华连日来的部署,找好自己的方位布点,列阵以对。
    相较于天族的壁垒森严,妖族大军显得要迟钝木讷许多,无论布阵、迎战,都颤颤巍巍似随时都会倒下。一片死寂的战场上,他们浑身上下裹着的层层叠叠的破布烂衫不仅没有突显分毫潇洒气概,反倒因为从布头后露出的呆滞空洞的眼,而显得尤为诡异。
    不仅如此,便是妖族大军里为数不多的妖兽,也少了一般同类嘶吼叫嚣的暴脾气,各自笼在一团黑气里,只瞪着眼白过多的眼珠静静注视前方。空气中隐约有一股腐臭传来。
    与之前出现在青丘的军队一样,这支妖族大军大都不是生灵,而是被制作出来的傀儡,只是武技却较前次高了许多,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将士躯壳。
    这些傀儡先是朝着一个方向,面无表情地静立不动。过了一刻却似收到了什么讯息,缓缓地朝着南天门方向涌来,步伐从小到大,汇成一股黑色的洪流。
    若非训练有素,众天兵天将约莫要被这阵势震慑。这到底是妖族还是鬼族?但此处是九重天,在这里失了寸土便等于打了天族的脸面,以众将士的血性如何容得?是以,众兵将压住心头不适,提着刀枪剑戟迎头就是痛击,银白色的天族战袍与黑色的妖族大军迅速绞到一处,一时杀得难解难分。
    天族众人虽从青丘那里听说了妖族大军的难缠,但见对方除了长得寒碜以外,似乎也并不见什么章法,单论武技而言或有高下,可要论灵活度,天兵天将显然要超出许多,便不免有些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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