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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十分疑惑,皱眉道:“什么?什么模样?”
“哎哟喂,我的小殿下哎!合着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啊!”司命擦了把汗啧啧道,“我这紧赶慢赶的,可不就是赶在帝君他老人家回来之前问个究竟,你这是……”
司命满肚子八卦不得满足,顿时泄了劲头。他端起桌上的茶正要喝,却听门口“咣当”一声,是重霖端着一盘零食茶点要进门,不知为何却打翻在地。
司命随口说道:“小重霖呐,小心着点,待会儿还有你惊讶的!”他神秘兮兮地朝重霖勾起嘴角。
谁知重霖并未将目光投注到殿内,反倒盯着宫门口的方向张大了嘴:“帝,帝君这是……”
凤九一听东华回来了,抛下屋内众人,欢喜地迎了出去,这一望却也是一愣。
自太晨宫门口进来一行人,为首的那个紫衣银发、气度不凡,分明是她的夫君东华,可这毛糙的细发辫、纠结的红发带、累赘的金花钿是怎么回事?走上几步细瞧,这眉毛和眼线居然也描过,只是粗的粗细的细,不甚均匀。哦哟哟,最夸张就属这张嘴了,烈焰红唇生生盖住了原来棱角分明、冷峻浅淡的线条,张扬是张扬了些,但胜在颜色好,显得整张脸都艳丽了几分。
凤九不合时宜地咽了口口水,她看看跟在后头一副看好戏样子的连宋与成玉,再看看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的东华,木然地伸出手摸摸他的脸颊,又摸摸他的额头:“帝君,你……”
东华轻笑着挑了挑眉:“如何?好看么?”
凤九尚不及回答,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看!攸攸给父君画得最好看!”陪在娘亲身边玩耍的攸攸小团子站在榻上跺脚拍巴掌。
凤九指指小团子又指指东华,笑道:“原来是攸攸给你画的?帝君,你怎么就任她折腾,还就这么出门了?!”
“女儿给画的,怎能轻易擦掉,正该给他们看看!”东华安之若素,一点不觉得于自己的脸面有什么妨碍。他只管与小团子逗趣,并不理旁人的观感。
凤九见父女俩旁若无人,无奈地摇摇头。她瞥见坠在后头一言不发的滚滚,想起之前看到的情景,心中了然,问道:“怎么攸攸今日没给哥哥画一个?”
“画了呀,哥哥说难看,不好意思给别人看!”攸攸小团子噘着嘴不甚满意,她扭股糖一般扑到东华怀里撒娇,“还是父君好,父君说攸攸画得最棒!哥哥还打赌说不信父君会就这么出去呢!”
滚滚见躲不过,垂头丧气对东华揖了一揖道:“父君,是孩儿输了,这视脸皮为无物的本领孩儿还需修炼!”
“嗯,你是得好好修炼!这等事,闲杂人等看便看了,还能说什么不成!即便是说了,又当如何!”东华气定神闲地教导儿子,目光却是缓缓扫过身后,连宋、司命等一干“闲杂人等”只得看天的看天、喝茶的喝茶,再不敢透露半分八卦心思。
及至晚间席上,东华抱着小棉袄不撒手,喂这喂那不说,还夸赞了一番女儿的手巧,又支使伶牙俐齿的小团子去哄了各位的天材地宝作馈岁。尚无儿女的众人只觉今日的酒水怎的酸得倒牙,连精心烹制的佳肴都觉逊色了几分。
凤九瞧瞧面前未怎么动的酒菜,却有几分失落。
守岁这等事,自然要与自家人一起。攸攸年岁尚小,早早睡了。滚滚得了压岁荷包,食过交子点心,便十分识趣地回了自己的寝殿。
东华拥着凤九坐看漫天星辰,他见凤九兴致不高,轻轻摩挲着她的臂膀问:“在想什么?”
凤九依在东华肩头,拈起他一根未及拆开的发辫,绕在指上玩耍,小嘴张了张却未说话。
东华侧头观察了一阵,突然笑了,他假意挥挥手皱着眉说,“哪里来的酸味?是哪只小狐狸打翻了醋坛子?”
浑身冒着酸泡泡的小狐狸扭捏地揉着他的衣角,只将柔软的发顶留在他眼底,就是不抬头看他。
一只手臂将她揽过来,扣进自己怀里,熟悉的白檀香气包围过来,低沉的嗓音拂过耳际:“夫人可是觉得我只与女儿亲近却疏忽了你?今日未能伺候夫人享用美酒佳肴,是为夫的不是!”见她眸中似嗔似怨,东华又言,“不过,夫人为这个吃醋,我很高兴!”气息缠绕在耳边项间,缓缓撩拨了心弦。
心思就这么被戳破,凤九羞涩中带着些愧疚:“我只是想到之前……攸攸来得不易,我也不是真的吃醋,就是,就是心里突然有些过不去。”
后背贴着的胸膛震动了几下,笑声落在了头顶:“之前小白抱着滚滚睡时,为夫也是这么想的。”
凤九闻言在他手上轻拍了两下,侧脸飞了个白眼:“这么说,帝君是故意的!”
“嘶——”东华作势喊疼却并不松开,反倒将手臂又紧了紧,“小白,你就没发现女儿是照着你的样子给我打扮的?攸攸可是觉得娘亲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
他的指尖自她的额头轻轻滑落,又在她的鼻尖停留,宠溺地捏了捏:“自然,夫人在我心中从来都是最好看的!”
凤九闻言心中一甜,又觉得不够,小脸一板道:“别想糊弄我!那我让帝君干什么帝君就干什么吗?”
“夫人但有所命莫敢不从!”东华眉眼舒展,笑得谦恭又无害。
心生一计的小狐狸回转身来,捧着夫君的脸狡黠地说:“攸攸手生,哪及得上她娘亲我!不如就由我来给夫君画个倾国倾城的妆容,好在九重天上艳惊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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