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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孟馥悠难得的显得有些迷茫,转头看着男人的眼睛,像在森里中迷失了方向的小鹿。
南景诚看着她的模样, 干燥温暖的手掌按在她发心,摩挲着轻轻拍了拍, 去吧,如果对方看见你了,会来找你的。
江汉关旧址博物馆是一座四方形的建筑楼, 顶端挂着一个半大不小的钟面,时间已经接近半夜十二点, 大门紧闭着, 只有街道两侧的路灯还亮着, 这里是内街区, 行人也少。
孟馥悠一步步走上楼梯,在大门前转过来,南景诚就站在街对面的树下看着她。
指针快到十二点的时候,默默隐藏在江汉关附近各处的所有人,都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这座大楼上。
最后的倒计时结束,午夜凌晨已至,当钟面的三根指针完全重合上的这一刻,这个和平时代的进程,宣告完全结束。
一种震人心魄的碎裂声突兀的响起,与此同时,江汉关大楼的正面出现一个巨大的钟盘虚影,就和城堡中的那个大钟一模一样。钟盘背后白光莹莹,仿若给它的体表镀上了一层发亮的边线,孟馥悠站在这时代的大钟的正前方,整个人也被跟着一同照亮。
钟盘上传来链条绞动的声音,钟面上的时针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给拨动了,飞快的疯转起来,牵动了所有人的心神。
转速渐渐缓下来,开始能明显看出是在一格一格的走动,从十二点方向开始往前进,间隔由快到慢,每走一格,夜空下就对应的响起一声沉闷的敲钟声。
钟声响过十二声,转回了十二点时针还未停下,但速度已经明显的慢了下来,变成了四五秒一格,有种随时会停下来的感觉。
孟馥悠背对着钟盘,她不知道上面的数字到哪了,但看街对面的南景诚神情比较凝重,忍不住回头仰面看了一眼。
时针走动的间隔从五秒慢慢到了十秒,转过五点后,险险的再往前走了一格,停在了六点钟的位置,彻底的静止不动了。
时针代表着生存率,从十二点变成六点,折了一半。
紧接着,代表新时代持续时间的分针如出一辙的被不知名的力量用力拨动,开始疯转。
分针慢下来的速度明显比时针要快上许多,最终停在了十二分钟的位置。
敲钟声停下后,夜空重新归于寂静,街区附近偶然路过的行人被这钟声吸引停下来四处张望,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声音停下后便继续行进离开了。
时代重置的最终结果六点钟的生存指数,持续时间为十二个月。
在孟馥悠看来,在不知道指数具体含义的情况下,这个结果算是比较折中,不是很好,却也不算太坏。
钟面渐渐消失,江汉关大楼重新被夜色笼罩,南景诚过了街,走上台阶来到孟馥悠身边,对比起上一次去九寨沟找萤草回来那般失落,这一次她的状态明显要好些,或许是因为时代重置而分散了注意力,又或许是原本就没有抱太大希望能在这里找到。
你要再等一会吗?南景诚询问她的意见。
孟馥悠摇摇头,不了,走吧。
如果看到了她,这接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早就该过来了,再多留也无用。
二人回到刚才宁佩珊所在的那栋楼下,南景诚跟段奕戎发了条微信,但对方可能没看见一直没有回复,就在二人准备上楼去找他的时候,段奕戎正好迎面下来了。
男人的脸色辨不出情绪,也不知是喜是忧,看见南景诚后说:佩姐已经走了,她跟我说了一些事情,但不怎么全面,走,咱们先回去再说。
回到破晓公会的小洋楼里已经快接近一点钟了,陆明衍去的地方最远,也是最后一个回来的,进门时大家都散开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或是餐椅上,盛情也还没有睡,九个人很整齐。
屋子里比较安静,段奕戎见人到齐了,便开口道:新的时代已经确定了,六的生存指数,持续时间十二个月,刚才我跟佩姐打了个照面,她说休息区的环境重置会在十天内完成,也就是说未来的十天是变化最大的时候,过了这个时间段就会稳定下来,一直平稳持续到倒计时结束。
南景诚沉思着,问出了一个比较在意的点:她有说关于八层的事情吗?为什么现在都已经看不到八级以上的公会了。
现在回廊中存在的凶牌公会,几乎都是这些年的后起之秀,前头像段奕戎之前曾待过的露海公会,还有国外的SD,这些老牌公会要么解散,要么销声匿迹,为什么八层会让公会传承断崖式的断档,一直都是个想不通的未解之谜。
段奕戎摇了摇头,说:我问了,但她没说,我之前在露海公会的时候还是个小白新人,跟他们混的不算熟,佩姐性子比较孤僻,这次也是看在我曾是从前公会的一员,所以才跟我多说了两句,但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她身边还有一个没见过的男人,听声音和体表年龄看着都不大,那个男人听说我现在在破晓之后,说如果我们有人能从八层活下来,可以去找他聊聊。
陆明衍举起手发问:那他有留联系方式吗?他是哪个公会的?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段奕戎说:他没留任何的联系方式,连名字都没留,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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