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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懂得都懂。
当初老僧之所以点了这和尚做知客,就是因为他眼光毒辣,因而对他的判断深信不疑。
“好,老衲这便随你出去,只是更衣就不必了。”
知客僧先是一愣,接着便恍然大悟,满脸钦佩地看着智光老僧:“还是师傅见的极明,您这样的高僧,又怎么会在意衣着呢?”
先前他只想到接见贵客要好衣裳撑门面了,却没想到这一层。
要不怎么说智光禅师才是这观音院里的定海神针呢,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智光老僧矜持一笑,摸了摸颌下稀疏的胡须,当先跨步,“走吧,随老衲出去接见贵客。”
到了知客僧的方丈门口,老僧定睛一看,便见一个五六岁的童子端坐在上首。
只见那童子天庭饱满,眉眼俊丽,一身衣衫虽不甚华丽,他那料子只是看着,就觉得说不出的舒适。
因着观音院的名声,许多达官贵人的家眷都在这里上香礼佛,他也算是有见识的,却愣是看不出胤禛身上的衣料是是哪里出的。
这些都只是一瞬间,他很快就摆开了架势,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贵客远来,老僧有失原因,失礼,失礼!”
胤禛微微一笑,暗道:你可来了。
第154章 智光老僧
双方互相答礼过后,分宾主落座。
不等老僧吩咐,知客僧便主动让小沙弥换茶。
等新换了茶来,老僧谦虚道:“些许粗茶,非是茗品,乃是寺中土生野长,由老僧采来自制的。虽不成敬意,但也有些野趣,还请小公子品尝。”
胤禛道了声多谢,抿了一口茶,礼貌性的赞了声,“好茶。”
至于好在哪里,胤禛没有说,那老和尚也没有问。
其实这茶真的算不上好。
且不说这辈子他在宫里喝过多少好茶叶,就算是上辈子,他的一位表叔是专门做茶叶生意的,他家里从来不缺好茶。
日久天长,耳濡目染的,他对各种品级的茶叶也都有了一些研究。
有趣的是,这老僧大概也知道自己这茶其实不好,但听了胤禛的赞叹,他还是露出的些微的自豪之色。
这自豪肯定不是因为自己的茶,多半是因为胤禛和其余香客一样,明知茶不好,却还要赞好。
他们为什么称赞并不好的茶,老僧心知肚明,而他自豪的地方也正是这里。
——任你是何等的权贵巨贾,到了我这乡野破庙里,还不是得顺着我的意,来讨好奉承于我?
因着胤禛的行为态度正入了老僧的算计,那老僧对他就带了几分轻慢。
喝过茶后,他随口便问:“老衲看小公子并不像是湖北人士,不知小公子仙乡何处?到此有何贵干?”
这话分明交情言深,一来欺胤禛年幼,二来便是心生轻慢,将自己看得太高。
跟着胤禛来的人,就连最是粗枝大叶的法保都变了脸色,张保上前一步,待要呵斥,却被胤禛止住了。
“不得对禅师无礼,退下!”
“是。”张保垂首应了,愤愤而退。
胤禛满是歉意地对老僧一笑,“村仆无礼,还望禅师赎罪。小子愿再捐十两香油钱,与村仆赔罪,还请禅师笑纳。”
“小施主何必如此?”老僧摇头失笑,“老衲从不与人做口舌之争,自然不会因这些许言语耿耿于怀。小施主诚心向佛便是,很是不必再提钱财。”
立在智光和尚身后的知客僧闻言,有些着急,生怕胤禛这个实诚的童子听了老僧的话,直接就把那十两银子收了,不添香油钱了。
那可是十两白花花的银子,不是十文钱。
虽然他们这些年积攒的财务绝对比十两多得多,但钱财这种东西,谁会嫌少呢?
胤禛肚里暗笑,面上却假装没有看见知客僧的神色,无比诚恳地说:“这是小子的一片心意,若是禅师不肯代佛祖收下,便是不肯接小子的歉意了。”
看,他是个多么善解人意的香客呀,连台阶都替你铺好了。
本来智光禅师是不准备收他这十两银子的,他自认已经摸清了胤禛的性子,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的。
哪里知道,这位小公子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对佛虔诚,手头散漫。
既然如此,他若是不接,岂不是辜负了小公子的一片心意?
心思略转,智光老僧状似随意地说:“既然小施主敬得是佛祖,那老僧就收下了,改日会替公子点一盏长明灯供于佛前,保佑公子长命百岁,邪祟不侵。”
好家伙,这可真是个搂钱大手啊!
长明灯这种东西,只要点上了,就不能灭的,不然对灯的主人不利。
若是胤禛当真是个五六岁的顽童,肯定是不能独自出门的,今日肯定是脱离了上辈独自游玩的。
等他游玩尽兴了,晚上回到长辈身边,长明灯一事就算他自己不提,身边的忠仆也会禀报的。
他们这些有钱人家并不缺那几两电灯的银子,家里的长辈闻说此事,一定会来询问细节,并顺势定下每年让人送来多少银子续灯油。
一年十两银子,对大户人家来说不多,对小户人家来说却也不少。若是每年都有十两,却也是细水长流的进项。
这就像现代社会卖保险一样,你只要卖出这一份,就每年都有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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