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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住在承乾宫的王庶妃,则被后宫众人有志一同的忽略了。
谁让这位自进宫之后,便一次都没有得到皇上的宠幸呢?
后宫是没有秘密的,这些酸言酸语很快就传进了永和宫,一同传进去的,少不了挑拨离间的言辞。
“娘娘可千万别信这起子小人的挑拨,他们这是妒忌咱们小主子呢。”墨香小心翼翼地劝和。
云秀也跟着劝道:“说到底娘娘才是小主子的亲额娘,小主子有本事了,皇上也忘不了娘娘的好。别的不说,只说最近几个月,皇上可没少赏好东西给娘娘。”
德妃若有所思,口中笑道:“你们两个小丫头都明白的道理,本宫又岂会不明白?”
现如今她只好奇一件事,那就是皇贵妃究竟犯了什么样的错误,就让皇上冷落她那么久。
你要知道,自从两位皇后仙逝之后,皇上就把皇贵妃当做真爱的。哪怕不召皇贵妃侍寝,也会隔三差五地到承乾宫去坐坐。
还有他儿子出生入死的为皇上办差,差事办好了,皇上却绝口不提赏赐的事,不用说就是被皇贵妃给牵连了。
皇贵妃连累自己的儿子,德妃心里当然不高兴,但她也不希望皇贵妃倒台。
因为她很清楚,只要皇贵妃还在一日,佟佳氏就会站在自己儿子身后,是自己儿子的助力。
打击竞争对手,和保存有生力量,孰轻孰重,德妃还是分得清的。
“你们两个约束永和宫的人,不要议论皇贵妃的事。如果有不听话的,直接退回慎刑司,本宫用不起心大的奴才。”
“是。”见主子没有被挑拨,两个宫女欢天喜地的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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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胤禛出宫之后,就先去国公扶了佟国纲。从盛京带回来的皮毛和特产,正好作为礼物送了出去。
有没有礼物,佟国纲倒是不在乎。但四阿哥出门一趟还惦记着他,他心里很高兴,觉得这些年的付出没有白费。
两人寒暄了一阵,胤禛就示意佟国纲,自己有要事要和他密谈。
因这胤禛从小就表现出超乎寻常的沉稳,又帮佟佳氏解决了讨债鬼的事,佟国纲对他有着非一般的信任。
收到他的暗示,佟国纲直接就把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书房里除了他们俩,就只剩下了鄂伦岱和隆科多。
“四爷有话直说吧,没奴才的吩咐,没人敢擅闯书房。”
其实按照胤禛的意思,是想把隆科多也敢出去的。但佟国纲明显对隆科多很是信任,特意把他留了下来。胤禛不想隆科多对他心生隔阂,也只能默认了。
不过,隆科多在这里,有些话他就不能说的太直白了。
胤禛蹙着眉,凝神盯着佟国刚的脸看了许久,直把佟国刚看得心头忐忑,这才问道:“外祖父最近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只一句话,就把佟国纲给噎住了,吭哧吭哧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歪在椅子上转烟袋的鄂伦岱嗤笑了一声,毫不客气的嘲讽道:“四爷问他这话,不是在为难他吗?就他这臭脾气,得罪的人还能少了?”
佟国纲立刻恼羞成怒,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鄂伦岱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孽障,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
虽然他脾气冲是事实,爱得罪人也是事实。但他不是揣摩着皇上的心思,不敢跟其他大臣交往过密嘛。
因着出了一位圣母皇太后的缘故,佟佳氏崛起的太快,已经够招人眼了,皇上绝不希望佟佳氏再与别的大家族关系太好。
就像佟国维,虽然娶了赫舍里氏的女儿,却是旁支。且赫舍里氏嫁入佟佳氏之后,与娘家的来往便不多了。
这个道理,鄂伦岱未尝不明白。
但明白归明白,却一点儿都不妨碍他找机会怼自己老爹。
“我怎么说话的,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朝中三品以上的公卿,都快被你得罪完了吧?”
鄂伦岱一边斜眼嘲讽佟国纲,一边往烟锅子里装满了烟叶,“咔嚓”一声火石相撞,迸出的火花将烟叶点燃。
他顺手将火石塞进腰带里,“吧嗒吧嗒”猛抽了几口,悠闲的吐了个烟圈,满脸享受之色。
佟国纲被他气得脸色铁青,跳起来就要揍他,“你这个孽障,老子打死你!四爷,你别拦我,让我先打死这个孽障。”
“诶,诶,外公息怒,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开玩笑,他来国公府是忽悠佟国纲的,不是看他们父子大战的。
佟国刚到底还是顾及胤禛这个皇子的,没敢太过挣扎。胤禛的力气又大,直接把他摁回了椅子上。
接到胤禛警告的眼神,鄂伦岱也没再刺激佟国纲,翻了个白眼表示服软了,“是呀阿玛,先说正事吧。”
自从佟国纲动怒,就缩着脖子打隆科多也急忙跟着打圆场,这件事才算过去了。
胤禛神色严肃地说:“外祖父头顶血光满脸死气,显然是死结将至。”
“什么?”鄂伦岱大惊失色,错愕地看着佟国纲,眼中划过一抹懊恼和后悔。
——早知道,他就不气老头子了。
隆科多紧张地问:“四爷,这不是真的吧?”
顶着三人紧迫的目光,胤禛蹙眉哀叹:“我也希望这是假的,但从今天一进门,看见外祖父的那一刻起,他衰弱的面相让我想忽略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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