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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实射。
所有人都紧张地跟上她。
草原辽阔,空旷无人,这杆枪的消/音器效果显著,本身弹道设计也借鉴了其原身微狙声的特点,所以袁宥姗在草场试射,动静或许都惊动不到彩云乳业工作车间。
现在他们要担心的,是大小姐保养得宜,细皮嫩肉,对于VSK的特性和射道准头把控不足,那么实际试射结果就会远远低于预期,弄不好,还是会把问题归咎于他们这群专业人士身上。
仓库里冰冷,仓库外却是白云绿草生机盎然。
这儿的草原地势平坦,草品优质,为保证牛羊群生产之余自由活动,不设护栏不设路障,也就是说,不是特别安排,草场眼下根本没有适合作为袁宥姗枪靶的东西。
不过袁宥姗眺望四周,蓦拿定主意似的笑了笑,端枪,瞄准,两秒之内扣动扳机,将精心准备的子弹穿膛发射,目标,正对五里之外正在悠哉啃草的一头成年奶牛。
按照初始设计,子弹在接触奶牛的一瞬应该就势炸成莲花状,接着弹药包裹住整牛全身。
可这枚子弹却直接击中了它。
望远镜里,奶牛下肋中枪,因子弹口径过大,远距离加速带来威力倍增,伤口在下肋呈放射状裂开,肚子柔软的一块直到大腿骨,肠脏流出,骨渣横飞,血肉模糊得已经完全不能看了。
众人听不见奶牛的嚎叫,被袁宥姗这套下来,倒是惊震得丝毫不能说话
没想到这位大小姐不光枪术了得,杀伐果决的性子和她甜美乖巧的外表,也是要差多远有多远。
袁宥姗很满意,枪丢回一旁生怕走火、所以眼巴巴看着的李子燚,李子燚担心摔坏,顾不得枪身还在发烫,徒手便抱住。
袁宥姗瞥着他:还好阿燚你云游赶回来了,不然我此去西域,怕是又要无功而返。
她的语气阴恻恻切森森,弄得李子燚完全笑不出来。
这李子燚年纪大约刚过十八,此前去了一趟措勤,便是阴阳朔日那天,在扎日南木错吓唬丹巴一家的口罩男。
总听阿泉提起,说扎日南木错常有阴阳师出没,又被同伙刺激,说他玩枪的天分高归高,可这天底下偏有不吃枪子弹的人,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未来的路不出意外,他的天分注定伸手可及天花板。
李子燚受不得激将,等了一年多,愣是要抓个阴阳师和他一较高低。
结果此去扎日南木错,还真被这些冷言冷语给说中了这世上,真有不吃枪子弹的人!
袁宥姗语气淡淡:听说上回在塔热错,你遇见一伙阴阳师?为首的一个女人,徒手挡了你的子弹?
李子燚极力挽尊:那是阿泉的子弹有问题,一来没有杀伤力,二来那个女人也是又勇又变态,他们人多,我们才俩人
袁宥姗打断他:具体怎么输的,我没兴趣知道。你还记得那个女人叫什么吗?
时间过去不到三天,李子燚回忆:我只知道她喊身边的一个人叫飞飞,他们总共四个人,加当地的一家三口对了,还有个影子,那绝对是个阴阳师,如果不是那伙人半道杀出,我差点就打中他了!
李子燚带回的信息,最有用处的莫过于此。
其余的,袁宥姗就没有功夫再听了。
她志意昂扬地走向工作室外,无论是手下或是铁碎灰屑,所有与目标无关的尘埃一样的事物纷纷为她让道
对身边随时待命的阿信,她交代道:去调私人飞机,今晚之前,我要赶到扎日南木错!同时两件事情你安排下去,第一件:这里的一应成品,打包运输到措勤县,实验室的子弹全部装箱,可以延误,但在明天天亮之前,我要见到它们安然无恙地摆在我住的酒店房间里。第二件是打电话给老师,就说我不能再等了,让他请你师父华天罡,出山!
*
飞机调度迅速,由东向西,似追逐草原上西落的太阳而去。
6000米的高空中,刚才硬着头皮杀掉一头活牛的袁宥姗被梦魇住,小憩得并不踏实。
好在航程总共不过两小时,袁宥姗迷迷糊糊睁开眼,分清梦魇和现实后,强迫自己从杂乱无章的血腥画面中惊醒,这觉,大致也就睡得差不多了。
阿信递来热毛巾:小姐是做噩梦了吗?
袁宥姗擦脸过后,愣了会,歪在沙发上看向窗外:云朵呈片片地飞,呈丝丝地散,没有一片阴暗,也没有一片是永远定格。可偏就是这样薄而疏的云层,因位置高阔,轻易隔绝日光、把灰色阴影烙印在沧浪大地上,所以无知的人们就会以为,这天穹之上的云层或是多么的可怕,应该惨无人道。
她忽然问:阿信,你怕我吗?
此刻的袁宥姗唇色苍白,和XX人民医院里最需要照顾的虚弱病人没有两样。
阿信蹲下,视线与之平齐:这有什么好怕的,小姐不也和我们一样吗?
袁宥姗瞧着他,好不容易似有苦水倾述的眸色,却转眼又带上些许疏离。
她倨傲地笑:不一样的,我若和你们一样,今天就不会当着你们的面、以那样的方式杀生。阿信,不管你们怎么想我,我都一直相信,上帝在天地之间留了一条路,那条路非我,无人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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