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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亮的落地窗外,姜然能遥遥地透过树影看见沈太太,她在连身裙外披着件羊毛开衫,裙子是石榴色的,而开衫则是沈伽唯的。
    她穿得很少,一点也不冷的样子。对比一旁的周医生,她简直是端秀贵气地出人意表了。
    周潜裹着黑色短夹克,抖抖索索地绞起双臂抄在怀里。他始终在点头,也不晓得是对她点,还是对花点。
    姜然正想着周医生的一双手发呆,忽然间,就有人捉住了她的腕子。
    他抬眼看她,多少有些欲语还慵。
    “不着急走,菜凉了可以再热。”
    沈伽唯朝旁边挪了挪,顺利地把姜然拉到两人当中坐了下来。
    他捞过一条毯子盖在她腿上后,将手伸到她后背去,力道轻柔,缓慢地梳着她的脊椎。
    外头寒风起,里头春花落。
    他的手一直暗暗地贴住她的背心,由冷转温,再由温转为冷。他触到她咚咚的心跳,她闻到那股熟悉的须后水味道,它悠悠荡荡而来,和苏敬呼吸里的柠檬香味交织在一起。
    他唤她小然,问她为什么这样紧张。
    ……   我不紧张。
    真的不紧张。
    沈伽唯轻咳了一声。
    电视屏幕上的画面依然喧闹,这个时间点,沈太太也终于取得了真经,正陪着周医生往屋里走。算一算,至多还有十分钟的光景,他们三个就要分开了。
    情势急迫之下,沈伽唯之前牢牢端着的架子,似乎就没有刚才安稳。
    他说,下次再见面时,她便是苏太太了。
    他说,要好好地和阿敬过日子,新妇固然难做,但谁不是一回生二回熟。
    他还说,新婚夫妇来伦敦过圣诞,不需要住在家里,憋屈。他会给他们另找住所,僻静的,温馨的,能好好彻夜促膝长谈的那种。
    然后,沈伽唯将她推进了苏敬的怀里。
    他没吭声,但他的意思可能是,你可以吻新娘了。于是她的男人便很快摘掉眼镜,埋头吻了下来。
    她孤身对双影,往哪里逃都不对。
    他们与她接吻,对她使坏。
    他扳过她的下巴,他捏紧她的腰。苏敬的舌尖绞过来,暖而柔,绵又深,荡起水底石,翻起了白浪千顷。他充满她,一下,再一下,直到她彻底瘫软下来。
    沈伽唯轻拍姜然的脸蛋子,凑近了瞧她。
    他两根湿漉漉的手指还埋在毯子底下,它们拨开那片蕾丝,在深处搅乱了渺渺清沼。他不吻她,他很有耐心,进进退退好像是虚舟泛江,忽缓忽急的。他将拇指按揉在尖端之上,在溺死人的水声里画着轮舞。
    别乱动,我们要小声一点。不要让外面的人听见了。
    他继续抽动手指,他温柔地拨动她。
    他安静地看她受死,看她因为失控而剧烈地发起抖来。苏敬抱紧姜然,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躲,只能歪在那里急喘。
    沈伽唯收回两根凶器,他用掌心握住它们,轻轻一拭就算擦完了。
    她额角有汗,亮晶晶的仿佛缀珠。他掏出手帕,把它轻轻地点在上面。
    “再坐五分钟,我们去吃饭。”
    她点头,苏敬也跟着一起点头。
    沈伽唯凑过去亲吻她的面颊。他心如死水,不知这又香又浮的画面几时才能再得。
    他想着想着,就俯下身,将额头抵在了她的颈窝里。
    ……   阿敬。
    其实我一点也不饿。
    第52章 炼金 < 与我同罪(草莓炒糖)|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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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炼金
    虽说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但这顿据说是个便饭的午餐,沈氏的五位家属竟吃了足足两小时。
    一样米养百种人,既然有埋头吃饭的,就一定有高声说唱的。
    沈太太会唱普契尼的歌剧,她激昂的话匣子,亦开开合合地囊括了五洲四海。
    如今她位子坐得高,很想在众人面前做个说一不二的当家主母,然而她实在太啰嗦,叨得沈伽唯只想把她的脸按进盘子里去。
    男主人这般客套隐忍,另一边的周医生却委实有点儿坐不住了。
    他与人为善,一般不强行打断美人的兴头。但鉴于世界局势已经发展到了南美洲,他便给虎着脸的苏敬发了条信息,让二少爷拽着他伸过来的腿,使劲拉一下。
    苏敬一字一句地读完它,那脸是虎得更深了。
    他成年以后通常只拽女人的腿,就连大哥的腿,他也不能说摸就摸。
    可他渐渐从这条信息里,嗅出了破釜沉舟的意味。
    他不晓得,这套自虐系的控场技术,是周潜从小时候的体罚经历琢磨出来的。诚然,论起身子骨的强健,他肯定不可以和在座的两位小兄弟比。不过他体软像个猴,一直很会凹造型。
    周医生耐摔,他在自家的大宅里跳过窗,躲过鞭子,还会在无路可逃时抱着小树爬。他是被天使吻过的孩子,因为如果他的运动细胞再强一点,就和这套绝技无缘了。
    苏敬眉头紧蹙,他看看口若悬河的沈太太,发现她话锋一转,又将矛头对准了姜然。于是他推了推镜架,隔着桌子和医生交流眼神。
    ……   这是腿?
    如此,周潜舍生取义,在人仰马翻之际,成功地让当家主母住了口。
    他摔得有点狠,差点折在苏敬的臂力之下。对方一个箭步冲过去,按着他的腰假扮老中医,说一定要把这批破椅子都换掉。
    屋里顿时乱成一团,其他人全推了餐巾站起身来。而借着这股乱劲,大家很快便四下散开,茶也不喝了,点心也不吃了。
    沈伽唯抬腕看表,推说要再去冲个澡就出了门。
    他们鱼贯而出,到了最后,房间里只剩下沈太太一个人呆立在那儿,她面容恬静,并不像是在生谁的气。
    楼老爷说得对,嫁到沈家来,她的确是要过苦日子的。在这宅子里,不待见她的人何止沈伽唯一个。
    比方讲,她认为那个眼圈发黑的纸人,就比想象中更坏。
    远的不提,单是今天早晨,她便被他摆了一道。周医生性子阴阳怪气,杵在花园里连个多余的屁都不放一只。她穿着花裙子冻得嗖嗖的,绕来绕去,也没从他嘴里绕出什么顶级机密来。
    她没想到,这怂人竟然是真的在和她谈园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