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机器人将自己放下，难得地，小短腿下了车，她准备听两人谈谈条件。
    地中海老先生，真名叫吉尔·普拉特，和霍尔博士相比，除了发量，其他的都相差仿佛，同样是55岁的年纪，同样的桃李满天下，在某领域同样的德高望重。
    既然普拉特博士说出这样的话，奥斯本的诚意就足够了，小短腿准备适当透露下信息。
    “唐老鸭，机器人的名字，关节处用的柔韧性材料，材料的回弹系数可以传给你。”
    光有回弹系数有屁用啊，瞅瞅机器人骨架，一百多个参数，奥斯本用500万美元，就换取了一个空壳子，没有那些参数，公式，他们搞出来的只能是废品。
    在纽约帝国大酒店，奥斯本贪便宜，就买了机器人骨架，结果倒好，研究了半天依然是次品。
    奥斯本跟董事会商议后，他们准备开更大的筹码。
    “汉森小女士，你需要设计机器人是吧，我可以帮你，以我私人的名义，奥斯本公司提供场地、设备、和材料，期间我们不需要一分收费。”
    “我还要加盟费呢！”
    这就是技术壁垒，几年后诺基亚成为了昨日黄花，市面上几乎没有人用他的手机。
    可是，尽管诺基亚经营不下去，他们光靠卖专利依然能卖1000亿美元。
    想要进入这个行当就得付出代价。
    “你们明天再过来吧，我会备好咖啡。”
    ……
    沿着查尔斯河，走进麻省理工学院的大铁门，穿过草坪，在被玛雅禁足后，时隔半年，小短腿再一次站在这栋螺旋状建筑前，生物化学研究所，汤圆精老妈负责的建筑。
    小短腿唯一高兴的是，她终于不用爬楼梯了。唐老鸭机器人抱着汤圆精蹭蹭蹭地走上了台阶。
    沿途遇上好几个熟悉的人，看到汤圆精和她的唐老鸭纷纷上来打招呼。
    有的还是玛雅·汉森的学生。
    这群可怜的家伙，丝毫不知道玛雅已经在准备放弃教职，离开麻省理工。
    到时候，他们就成了孤苦无依的孩子，没有导师介绍工作，没有人写推荐信，就连论文评价都只能找人代签。
    有娘生，没爹养。
    可怜的孩子！
    汤圆精在这里是大名人，就连保洁阿姨都认识她。
    瞅瞅，玛雅·汉森的女儿，进出实验室比学生还勤快的小短腿，长得又有辨识度。
    想当年，安娜和玛雅相处最融洽的时候，玛雅都准备在研究所门口立个吉祥物。
    原型就是小短腿。
    即使半年没见，依然有许多人对安娜行注目礼。
    小短腿觉得挺欣慰的，汤圆我不在江湖，却依然留下我汤圆的传说。
    然而，她的欣慰到此为止。
    一只大黑手拦住了小短腿，在她刚准备让平衡车放出金属脚的时候。
    大黑不溜秋，研究所的保安队长，小短腿的老熟人。
    他的孩子就是小黑不溜秋，安娜的同桌，天天跟公主小妹厮混的家伙。
    因为公主小妹太蠢了，安娜揍了她好几次。
    然后公主小妹天天跟小黑不溜秋哭诉，从此凑合了两人的孽缘。
    小短腿跟黑人保安解释找。
    黑人保安瞪着一双铜铃大眼。
    瞪了好久，保安队队长才说让小短腿稍等，他找个东西，接着他转身走进保安室，翻箱倒柜，丢掉花花公子杂志，扔出臭袜子，最终在一堆收发包裹下，找到了一块黑板。
    “宠物与安娜贝尔·汉森免进。”
    小短腿的眉毛唰的一下耷拉下来。
    见鬼，还是玛雅的亲笔签名。
    大黑不溜秋太狠了吧，都过去那么久了，这块黑板还在。
    这可是她的阴影。
    小短腿想到了那天的恐怖。
    事情从玛雅拦截了基因测序结果开始，刚刚好马萨诸塞州儿童保护中心传来传票，火上浇油，玛雅知道了全部，什么冒名顶替参加宣讲，私自做亲子鉴定，私人小作坊等等。
    当时的玛雅嘴都气歪了，拖着小短腿到研究所面前，威胁道。
    “安娜贝尔·汉森，你如果敢踏进研究所半步，我就将你塞进垃圾桶，我说到做到。”
    安娜还记得当时的垃圾桶，脚踩式的，铁制品，只有一个方口，想到自己得挤进这么小的口子，小短腿觉得自己得削掉一半的肉，然后再挤成长扁形。
    她被吓坏了。
    自那天之后，安娜真的乖了好长时间，中断了研究，天天按时上学放学，潜心研究核物理。
    太恐怖了，直到现在，回想起那天，安娜依然想用小胖手抱住脑袋。
    再瞅瞅保安队长，这家伙视线随着自己移动而移动，估计只要自己一跑进去，他就会拎着自己的背带逮出来扔到台阶上。
    “大黑不溜秋，再见。”
    ……
    待到晚上，月明星稀的时候。
    安娜绕到了研究所后门，上面有个密码锁，不过难不倒小短腿，她从背带裤兜里掏出一管喷雾剂，喷雾剂有点大，安娜得用两只小胖手才能抱住，喷雾器内部主要成分是荧光胺与邻苯二醛，朝密码锁上喷了一下。
    有点臭，小短腿拧住鼻子，挥挥手拍掉雾气，戴上荧光过滤镜，用手电筒对着，密码锁上就出现了四个指纹。
    9、6、4、3。
    用小胖手挠挠脖子，四个数字，也就24种排列。
    用暴力穷举法，很快就试出来。
    当，打开。
    小短腿让唐老鸭抱着自己走上楼梯，来到药剂储藏室。
    储藏室钢木门上有指纹锁，安娜掏出指纹压块，玛雅·汉森的。
    安娜不仅有玛雅的声音，还有玛雅的指纹压块，十个指头都有，还有人造虹膜，计算机图像版本的。
    今天终于用上了。
    再找到液氮罐，是一个超大的罐子，有小短腿的三倍高。
    让唐老鸭抬高再抬高，站在铁罐子口上，小短腿一脸严肃，栽进去就变成硬邦邦的汤圆了。
    摩挲着找到罐子上的绿色按钮，摁下，冷冻盒就升了上来。
    两只小胖手握住铁钳，夹出，很重。
    将半贴壁的冻存管拿出来，挑出带海拉字样的。
    大功告成。
    安娜将海拉肿瘤菌株放进冷冻盒，小胖脸板太久，都快僵直了。
    好累，偷玛雅的东西可比面对巨腹蝰蛇难多了。
    “安娜！”
    小短腿差点砸进液氮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