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余思楠真的怕吗？怕个鬼！想想他那句话出口后，夏夏那鄙夷的眼神，他就恨不得找个鬼来揍一顿。他被林夏至安置在大床的一角，了无睡意地数着她清浅的呼吸。
    其实他就只是单纯的想和夏夏待在一起而已，夏夏还那么小，明天才十七岁。好吧，虽然他认为已经不小了。但他真的只是想单纯地和她待在一起，闻着她身上的味道，看着她的睡颜而已。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他是信了……可是现在满心的烦躁是怎么回事？
    他不敢动一下，生怕吵了她睡觉。床很大，两人各据一端。那丫头倒是对他放心，就真的睡着了。就这么睡着了！可能是今天太累了吧，他想，应该哭了很久。今天看到她时，心疼的他快要窒息。他的小姑娘，他现在只能看着她。是，他不敢做什么，知道自己若真的做什么了，恐怕还没得到她，就彻底失去了。
    看着看着，想着想着，余思楠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也就慢慢开始迷糊。隐约中，听到谁的抽噎声，跟小猫咪叫似的，余思楠一下就清醒了。
    房间里，低低的抽泣声，呢喃呜咽着什么。
    “夏夏？”余思楠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余思楠忙爬了过去，按亮了房间的灯。小姑娘把自己蜷缩在一起，满脸都是泪，紧闭着双眼，眉目中尽显不安地挣扎。
    “妈妈……”他听到她呜咽一声，“别丢下夏夏……”
    余思楠的眼眶一下就湿了，强忍着才没有落下泪来。他展臂把她揽进怀里，凑过去吻她脸上的泪水，一边吻一边抚摸她的脊背一边轻声地安抚着：“夏夏别怕……我在……不会丢下你……”他的小姑娘，谁舍得丢下她？
    蜷缩在他怀里的身躯瘦小，他才发现原来夏夏的身子竟这般单薄，单薄到他心痛如刀绞。那一声声的低泣，喊得他悲从中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安抚了多久，她脸上的泪水已干涸，身子也渐渐不再轻颤，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紧贴着他的胸膛，安稳地睡去。
    余思楠碰碰她的唇，一颗心也终于安定下来。他日思夜想的姑娘，就躺在他的怀里，可现在的他竟没有一丝欲念，只有满溢而出的怜惜与心疼。
    第二天清晨，林夏至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一个白皙的胸膛，先是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再极慢地抬头，看到余思楠孩子气的睡颜。她还比较淡定，心想，自己昨晚没喝酒，如果真的发生什么，自己也不会一无所觉。看来这纯属意外，可林夏至心里还是有些气，更多的却是对自己的懊恼。
    “醒了？”正在林夏至琢磨着是不动声色地逃开他的怀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还是狠狠地打余思楠的一顿的时候，余思楠沙哑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志。
    “嗯。”林夏至都没想到自己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就若无其事地准备离开。
    “唔……”余思楠哼唧了一声，惹得林夏至去瞟他。
    “睡得怎么样？”余思楠的小臂虚虚挡在额头，不动声色地往后退，生怕她发现自己的异样。晨勃什么的，这个时候太不应该了。
    可林夏至还是发现了，她不仅发现了，甚至小腿肚儿碰到了，所以，她听到了余思楠似欢愉似痛苦地闷哼了一声。
    尴尬……
    林夏至飞快地跳起来，穿上拖鞋就冲进了洗手间，里面传来洗漱的声音。
    他好像看到夏夏害羞了。余思楠低低笑起来，等到身体内的燥热平息了一些，他拿着房卡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余思楠再次敲门的时候，林夏至已经洗漱好，换了衣服，正在折床单。洗漱用具什么的，都是她昨天来的时候带来的。
    “要走吗？”余思楠进来，看她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先不走。”林夏至摇头。
    “还要去看阿姨吗？”余思楠走近她几步，难掩心中担忧。她昨晚哭的那么悲伤，一定和阿姨感情很好。
    “不是。”林夏至再摇头，把床单叠好，塞进书包，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所以，余思楠真的看到了他们昨天去的那片墓地。
    “夏夏。”余思楠喊她。
    林夏至回头，以眼神询问怎么了。
    “今天你生日。”余思楠道。
    “然后呢？”林夏至挑眉。
    “生日快乐。”余思楠走过去，抱住她，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下。
    “不是吧你？”林夏至忽略心底的那丝尴尬，推开他，“就这样？”
    “夏夏要想再进一步，也不是不可以。”余思楠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林夏至又推他一下，让他离自己远了些，甩给他一个没好气的眼神，转身看向窗外。
    低沉愉悦的笑容自她身后传来，余思楠靠近她，从她肩膀往外看。“看什么？”
    “看风景。”林夏至答。
    “……夏夏好兴致！”余思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大清早的，杵在这儿看一片墓地，美其名曰看“风景”。好吧，或许小姑娘是在看他岳母也不一定。
    “几点了？”林夏至突然问了一句。
    余思楠拿出手机看了看，“九点了。”没想到这么晚了。林夏至又说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清。就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林夏至的声音淡淡的。
    余思楠觉得这一刻的林夏至又不一样了，带着孤傲的、冷漠的、生人勿近的气质。他注意到她直直地看着窗外，自己也去看，就只看到有车行驶过，在墓地前停下，有人下车，应该也是来祭奠的。
    “做爱很爽吗？”林夏至冷不丁地爆出一句。
    “什么？”余思楠几乎怀疑自己听错。
    “上床很舒服么？”
    他知道他没有听错，他从身后环住她，头枕在她肩膀上，在她耳边暧昧地吐气：“我们试试不就知道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开始硬了。看看，只因为她一句话，他就忍不住自己的欲望。
    出乎意料的是，林夏至没有推开他，好像感受不到身后抵在她臀部的炙热似的。
    “做小三很有成就感吗？”带着讥讽的话从她嘴里冰冷的吐出，余思楠整个人一僵。
    “上有妇之夫的床，破坏别人家庭，很了不起么？”她还在继续，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说着这些似是而非的话。
    余思楠把她搬过来，一双眼睛泛红，紧盯着她，质问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你什么意思？”
    林夏至瞅着他，愣了许久，感觉到他抓着自己手臂生疼，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我又没说你，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